至于楚羡，他斜身靠着木柱，感受着清晨的薄露慢慢沁入他的毛孔。

四处都是水雾的味道，清新冷情，好似烟雨之地，湖上行舟。

而他长身而立，独身凡间，不知何时会坠落红尘。

*

陆惜迟醒来的时候，银朱正对着院子张望。

“银朱。”陆惜迟唤了一声。

“小姐醒了！”银朱收回了目光，兴冲冲的过去帮她更衣梳妆。

净了面，陆惜迟翘首问道：“你方才瞧什么呢？”

“外头下雨了，冬日里兴都难得下上这么一场雨呢。”银朱的声音透着欢悦，笑容也是积极阳光。

雨下得不大，陆惜迟听她这么一说才注意到了外头的雨声。

“下雨了，又要打伞了。”陆惜迟念叨了这么一句。

银朱闻言却是狐疑的抬起了头，“小姐今日是要出去吗？”

陆惜迟瞧她一眼，摇了摇头，“不了，在府里好生歇息吧。”

“是。”姑洗为她戴上钗环，眼睛灵动一转，提议道：“小姐，不如奴婢去寻些炭火，咱们和六小姐一起围炉煮茶如何？”

想来今日也无甚琐事，陆惜迟点头应了她，“好，你先去瞧一瞧阿迎醒了没，若是没醒再让她睡一会。”

“醒了醒了，”姑洗连忙答道，“六小姐今日醒的老早了，已经用过早膳了。”

“那倒是我懒散了。”陆惜迟揶揄一句，“既是如此，那你快些去备下吧，我正好连着早膳一同用了。”

“是。”银朱嘴馋，提着裙子欢欢喜喜跑了出去。

陆惜迟默默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雨落屋檐，织出一张剔透的水晶珠帘。

“姐姐！”

这是得了邀约的陆晚迎，绕过门廊娇声呼唤。

陆惜迟听这一声，也绽放出笑来，起身迎去。

“轰隆——”

天降雷鸣。

这般的雷声大都是盛夏急雨才有的协奏，鲜少出现于冬日的寥寥素裹。

陆惜迟抬眸向上看去，只见乌云漫散，不见金日，唯有冷风扑缠于衣摆，嵌入周身的每一丝毛孔。

这天，真是不寻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