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颂宜确实是不敢。
否则她也不会在陆惜迟说出这段话后,支支吾吾不再反驳。
陆惜迟也懒得与她废话,移开步子侧身去往前院。
当晚,楚君何便收到了陆家应承的帖子。
少年人得偿所愿,兴奋难耐,激动得亲自在府中盯着各类聘礼的置办,忙活了大半夜都无法安睡。
而今日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肃亲王。
王妃见着楚存文的尸体,惊悸悲愤之下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未曾清醒。
肃亲王双眼阴郁地看着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楚存文,甩手过去对着陈时道:“权尚书大人,他季铭杀我幼子,该当何罪?”
陈时可是欲哭无泪,他从前是大理寺卿的时候就处理肃亲王这边的烂摊子,谁曾想如今升了官这糟心事还要让他来过问。
可他哪敢将心之所想表现出来,依旧恭恭敬敬的,“王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是吗?”肃亲王冷哼一声,眯着眸子转过身来,“既然如此,权尚书可万万不能有失偏颇。”
陈时暗地里砸了下嘴,纠结一番还是将内心所想说了出来,“可是王爷,季侯爷毕竟是朝廷命官,祖上也是积功积德的,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啊。”
“权尚书,无论如何,本王希望能看到本王想要的结果。”肃亲王这话说的很慢,眼睛也是越瞪越大,看样子骇人极了,“本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希望权尚书不要让本王失望。”
“是,下官一定尽力。”陈时都快将头埋到了地里,拱起的手下是他左右为难。
陈时走后,一封信从肃亲王府飞进了曹家。
曹德广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感觉心都在滴血。
可他却不能忤逆肃亲王的命令,只得破财免灾,以求肃亲王不要将他那些脏事捅到陛下面前。
他唤来万全,附耳吩咐了一番。
万全领命,踏着晓夜晨兴去了东街江南茶事。
江南茶事的掌柜素来起早开店,恰好与万全打了个照面。
万全见他赶忙传达曹德广的吩咐,掌柜的虽说惊诧,但也是听从东家的安排,乖乖的将前几日放回匣子里的转卖木牌又挂了出来。
冬末春初的清晨还弥漫着阵阵冷意,栏杆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露珠,风一吹来帷幔飘扬,将那露珠尽数扫了个干净。
木牌孤零零的挂着,时不时拍打着门,像是在吸引人的注意。
果然,有人伸手将它扶了起来。
那手骨节修长,白如葱玉,木槿色的袖口绣着细细密密的团花纹,富贵又不失雅致。
少年的眼尾流露出一分笑意,他本就长了一双勾魂夺魄的瑞凤眼,如今双眸微微弯起,更是一番难以言说的意气。
“陆二小姐,料事如神啊。”
楚羡感慨一声,反手一绕,将木牌扔到了斗酒怀里,“去吧。”
“是。”斗酒了然,揣着木牌推门进了江南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