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平一愣,忙摇了摇头。之前叫了吴货郎的小厮也跟了过来,听到这话忙笑着开口,“姨娘若要买什么东西只管去买,让那些店家到聚仙庄销账就是。庄子里以前的主子们都是这样做的。”
闫憬多看了这小厮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厮说了自己名字,“小的叫董一,草头董,一二三四的一,今年十七了。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上过学堂,这名字是学堂的先生给我取的。四年前我爹去了,我娘带着我从乡下搬到了镇上,当时庄子上招人,因我识字就被留下了,跟着钱爷时常外出做事。”
闫憬又打量了董一两眼,“以前的主子常去哪些店铺,你带我去。”
一行人过了桥,到了镇子上最繁华的一条街。虽长宁镇常年深受匪患、僵尸之害,但因土地肥沃产出的作物好,还是吸引了各路商人来此,外来人多了,各种店铺自然也多了。这条街不长,客栈、酒肆、茶馆、医馆、杂货铺、粮店、首饰胭脂店、成衣裁缝铺、当铺这些都有;街头是官府与驿站,街尾是一个集市,杂七杂八卖什么的都有,而在街中间甚至有一家勾栏。
闫憬从街头逛到街尾,在一个不起眼的卖文房四宝的小铺里买到了不少符纸,他怕引人注意,又买了不少其他东西混在一起,让店家直接送到聚仙庄交到愿喜姑娘手里。等卖家应下,他又逛了几家店铺,便坐在茶馆里喝茶听书。
茶馆的茶是一般,但那说书先生说的书倒是真不错。闫憬坐下时,他正在说湛大帅的风流韵事,提到了湛大帅第二位正妻黄琼,先是叹息她红颜命薄,随即又说起了黄家现任家主黄钰年轻时的荒唐事。闫憬听得津津有味,等愿喜找来时,他还不怎么想回去。
愿喜凑到闫憬耳边低语,“姨娘,蒋小爷与姚姑娘不知怎么受了伤,伤势还不轻,我出来一是接姨娘回去,二是帮他们去医馆找两味药。”
闫憬摆摆手,“那你先去医馆再来,我也正好听完这段,蛇都抓完了?”
愿喜点头,“万幸天还冷着,它们爬不快,也没费太多事。”她说完,把一个钱袋递给闫憬,嘱咐愿平照顾好闫憬,又看了董一两眼,就去了医馆。
说书先生说到了起劲处,“各位可知为何这黄钰那做了湛家第二任夫人的二姐黄琼去了后,湛大帅就对他厌恶了?而他那嫁到秦淮城杨家做了当家太太的嫡亲大姐又为何不与他来往了?唉,皆是这黄钰自己作恶!传闻他为月原国做事,虽事后被发现他是受了奸人蒙蔽,但大错已经酿下!他二姐黄琼当时怀着湛大帅的第四个孩子,带着家丁,与他大姐杨家太太亲自去劝他不要做糊涂事,却被他推倒在地,一口气没能上来,就那样去了。杨家太太与诸多家丁都没料到这事,据说是都呆了,黄琼见了红,他们才反应过来,但已是来不及。各位,这丧妻失子之仇在那摆着,湛大帅如何能对黄钰还有什么好脸色?杨家太太也是因此便远了与娘家的联系。”
闫憬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这是他听到的关于黄琼之死的第二个版本,虽他更倾向于段希维说的那个版本是真的,但说书先生说的这个版本想必也有真实性,因为不只有一个目击证人看到了黄琼的死。黄琼之死为何会有两个版本,这与她死后成为了蛇妇,有什么关联吗?
有人叫了起来,“要我说,湛大帅未必是因为黄琼之死而厌了黄钰,只怕还有别的内情。毕竟当初这黄琼生下她与湛大帅的长子没多久,湛大帅就答应了把那孩子过继给黄钰,由此可见他们感情深厚。再说了,这黄家到现在还好好的在天京城待着,不也说明黄琼的死应该与黄钰没什么大关系才对么?不然,湛大帅怎么会容忍黄家还待在天京城呢?”
那人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女子高声怒喝,“满口胡言!姑姑之死,与我父亲并无关系!她也不是因为去找我父亲而死的!你们若再敢胡说,我就去告诉姑父,让他把你们都抓起来丢进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