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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apter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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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俊和张咏仪在对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应戈听不清楚,但还伴随着敲键盘的声音,她只在思考待会去大办公室见到傅斯敏时要说什么。

就像开会和审讯,应戈都会提前在心里打好草稿才选择开口,不然就显得没准备很敷衍。

好的,想好了,不能道德绑架要真情实感,劝说到傅斯敏动容,然后抛出个约饭申请,被拒绝了也没关系!

但是好像可能会被傅斯敏甩上一个耳光。

这是应戈自己应得的。

应戈在对面俩人诡异的目光下,以赴死的决心拿着办公桌上极其突兀的礼物,气吞山河地开了门径直走向大办公室。

沈舒窈迎面走来,她依旧是那么的光艳逼人,茶色的微卷长发被扎长了个高马尾,化着精致的妆容,就算是穿着最简约的白衬衫搭黑西裤也显得干练好看。

日常性的,她朝着应戈问好:“早。”

“早。”熟人应戈一般不会点头致意。

沈舒窈顿住脚步,眼神从她手上的花流转到了应戈脸上,笑道:“谁送你的礼物啊?”

“啊,不是,这是我要送出去的。”应戈否定。

沈舒窈若有所思:“是你说的那个女生吗,她也在市局工作?”

应戈只用笑容回答,默认了沈舒窈的这个问题,两个人又闲聊一两句后就分开去往各自要到达的目的地。

傅斯敏的工位还是干干净净的随时离职风,刘沛明在旁边翘着腿吃着零食,他一般早到办公室内什么活儿干就会用电脑刷刷微博和B站。

透过烧水壶镜面的壶身,刘沛明看到应戈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他吓得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页面关掉,退回到桌面上,与壁纸里的马超对视。

以免敌军到达自己的等级不够被压倒性骂得狗血喷头。

“早啊头儿,吃早餐了吗?”刘沛明嘿嘿笑着朝应戈问好,“诶,头儿你只是……?”

应戈也回了个“早”,然后把礼物放到他隔壁的那张办公桌上,在角落里码好。

“不是,头儿傅斯敏她……”

应戈没听清他说什么,只是自言自语问:“傅斯敏她是还没来吗?都八点多了过打卡时间了吧,踩点就算了还迟到。”

刘沛明只能提高分贝说:“不是,头儿你不知道吗?”

“嗯,什么?”

接下来他说的那一串话就像是晴天霹雳。

“傅斯敏昨晚就给你和郑局的邮箱里发了辞职申请,郑局这边暂时审批通过了,还需要后续商议再看看她能不能走。不过郑局说,敏敏她这段时间都不来市局了。”

-

5:36P.M,南榆公安厅小会议。

傅斯敏单手撑着下巴盯着面前男历史老师拿着个黑色勾线笔在白板上圈圈画画,嘴里叫着什么“元谋人”、“北京人”、“夏商周”,而桌面上是本摊开的《中外历史纲要上》。

不过她也没有带一支笔来听课,就只是纯看,看那人因空调冷气不足衬衫背后的布料慢慢被汗水浸透。

清晨她坐着省厅准备好的车一路疾驰三个多小时来到南榆,上午就又跟着她们去参观了红色文化基地和博物馆,中午没有午休就赶着来上安排的历史课了。

一连三个小时没有停歇。

等到男历史老师的“百家争鸣”刚开了个小头,楚厅就进门告诉他时间到了,他可以去找助理领取日结的酬劳。

于是男历史老师擦了擦眼镜上被汗蒙出来的水雾后,将简单的复习卷子给傅斯敏发了下去,然后就收拾好公文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斯敏也打了个哈欠,随即将这本比自己脸还要干净的课本粗暴地同自己的行李塞到一起。

“斯敏,你留一下。”楚厅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背着手走近。

傅斯敏翻了个含蓄的白眼,又把椅子拉开坐回去,同时吐槽:“我现在肚子很饿,我要吃饭了,你长话短说。”

她要赶紧点个国潮来袭外卖犒劳一下疲惫了一天的自己。

楚厅在自己面前坐下,第一句就问:“为什么辞职?”

“你管我呢?真够好笑的,我在那边待了这么久,想当个正常人,慢下来好好享受生活,你们省厅都不给啊?”

也许是有昨晚不愉快的记忆在,傅斯敏的态度不太好。

楚厅语气没变,只说:“我知道你有怨气,枯燥的工作内容和严格的纪律制度确实让人会觉得一眼望到头,但是你哪怕在江畔过得不高兴,也要留下来啊。”

傅斯敏把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留下来做什么?”

“你可以什么都不干内勤不出外勤,待在办公室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后没有人会说你的,拿着稳定的工资,这样子,我们省厅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也知道,现在那边不太安定,以你之前抛头露面的张扬过往,难免不会有仇家上门的。”

说罢,楚厅又给她的纸杯倒满了水。

傅斯敏笑道:“工资的话你们可以一次性付完给我的,你们不是按劳分配为主体吗?我什么都不干不太好吧?我在那边为你们办了九年七个月的事,现在你们每个月给我发五千八的工资,我就当是我应得的酬劳的话,一次性付完的话就是六十六万七千块,一下子拿不出来的话也可以分期的。”

然而楚厅用“不要让我们为难”将接下里傅斯敏所有的话都给死死堵在喉咙里,最后强行咽下去。

最后他将一张房卡推到她面前,说:“我们为你安排了一件干净舒适的房间,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做完心理测试和咨询之后,下午我们就送你回江畔。”

傅斯敏接过,打算在退步的情况下多捞点好处:“行,那我能不能预支下个月的工资,我欠债在身有点还不上。”

说罢,她也没管这老头儿同不同意,又加上句:“把教历史的给我换成女生。”

……

省厅给安排的房间自然而然是不错的,一张一米八的大床摆放在房间中央,一整面的大落地窗可以将一线城市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桌子沙发在一边,配有干净浴室。

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错处。

傅斯敏进门后先把窗帘拉上,关了灯检查有没有摄像设备,检查无误确认安全后才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给打开,随手将行李袋丢在沙发上,也不打算打开。

把被子扯蓬松房间休息后,傅斯敏下楼拿了外卖,是份云吞面,加肉加蛋。

倒也不是真的国潮来袭,就只是很普通的黑色塑料盒子装着。

于是傅斯敏就很富有喜感地边吃边用酒店圆珠笔把省厅布置的试卷和心得写了。

试卷就只是很简单的选择题,傅斯敏不出十分钟就将二十道全部写完,心得是关于上午去红色基地和博物馆游览的,用小学生字体在百度、小红书、音符左抄抄右融融地写完了。

突感胃酸涌上喉间,傅斯敏无奈地闭眼,习惯性地走到洗手间。

所有的东西收拾完,一看时间已临近十点,该睡觉了。

傅斯敏头发散下来,以大字型倒在床上,木几秒后扯过被子盖上。

人总在夜晚神经质,亦如脑子里总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傅斯敏从十点躺倒一点,或睁或闭着眼,左翻右翻都没法入睡,就连隔壁两间房什么成分她都听清了。

南榆不亏是个开放城市,她只来过三次都彻底看清了。

门外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驱赶走傅斯敏的睡意,紧绷的神经在昨晚就没有放松下来,心脏突突跳着像是迫不及待要跳出来带走她的生命。

而她在想应戈。

想她会不会就此放下,想她会不会难过,想她现在在做什么。

想和她在一起了,真的。

傅斯敏:“……”自己真是神经病。

是姓应的害自己成这样的,你好M啊傅斯敏。

傅斯敏,28岁,在12月出生一般四舍五入把自己叫做很潮的95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谈过恋爱,但有固定的炮.友,将这些叫做“恋爱”。实际上也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她可以给钱给资源,除了陈佩琳,另外两个小姑娘无非就是看她有权,眼巴巴凑过来,傅斯敏就愿意捧她。

而现在,她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三姨”了,口袋空空还要被省厅精神和经济上的双重监管,要真有小姑娘上赶着来,就是那人脑袋有泡。

时间又过去半小时,被子里窸窸窣窣伸出来的手摸向床头柜放着的小盒子,选了中间的就起身找了套换洗衣物到浴室洗澡。

等到浑身放松的那一瞬间,她也便洗完澡出来,疲惫地在孕激素的作用下搂着昨晚买的玩偶睡去。

夜长梦多,格外活跃的大脑不停地重映过去的瞬间,在中缅辗转、孤身一人的那十年,回国先来南榆然后被送到北桐,最后才塞回了江畔,认亲有血缘关系的人与自己过的第一个春节,最后定格与应戈没有握上的手。

于是傅斯敏惊醒,喘.息着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反正也睡不着了。

她起身把窗帘拉开,南榆是个不夜城,无论什么时候霓虹灯都妆点,酒店又安排在市中心,离省厅只需要十分钟的车程,价格应该不便宜。

灯海尽数收尽在自己眼底,只听打火机咔嚓起火,傅斯敏给自己点了根烟。

火星在落地窗上明明暗暗,袅袅白雾散开,她脑袋抵着窗台,贪婪地欣赏这个自己从未来过、从未看过的世界。

感情就像是被火烫到。远远看看热热暖暖的,明亮又蛊惑。

但你靠近她,伸手,“啊,好烫。”

烫伤的创口刺痛、流脓,时间会将它痊愈,多年后你便不会记得她那瞬间的温暖,只能看到手心丑陋又深刻的伤痕。

烧烫伤和大面积摔伤的疤痕最难做手术祛除了。

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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