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锦没有想杀了他们,进入秘境之前,有个人找到了他,问他是否和江幸他们有仇,他当时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不是。
那个人道自己和江幸也没有大仇,只是在来流云山时想在万宝阁购买些法器,没想到却被江幸和林子笙搞砸了,心中气不过,想在秘境中会会他们。
在得知竹锦是净心山的弟子后,那个人便提出了用妖兽冲散几人,各人办个人事的想法。
竹锦道:“其实那些妖兽,只是一时发狂,很快就会失去力气晕倒,即便妖兽不受控制了,我们也可以用携带的与妖兽身上的毒相克的药把妖兽都放倒,我没有真的要杀你们。”
江幸想起秘境中轰隆的雷声和连下几日的暴雨,以及洞窟中忽冷忽热难捱的日夜,他抿起唇:“你给的是什么药?”
竹锦没想到江幸会问这一点,还以为他会先问那个人是谁,愣了下道:“就是迷心散的解药啊,还加了一些迷药,让妖兽解读之后昏睡?”
“能让人经脉逆行,灵气滞阻,成为废人或直接七窍流血、爆体身亡?”江幸脸上没有往日的笑意,常含着虚假的眼眸中是真实的冰冷,他的手、耳、颈侧和腰,都依稀回忆起了在那种在炽热中粘稠的血腥。
“怎、怎么可能?”竹锦保持矜傲冰冷的脸裂开,躲开一旁来自师叔的审视,惊讶的反问江幸。
江幸的眼神寒意刺骨,即使知道眼前这人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岁,同为余泾山的弟子,竹锦还是泛起了一股惊粟,当时每天在林府外堵着叶竹心和他们,也没见他有过这样明显生气的表情。
温茗的视线和众人一起落在对边,轻颤的手指微微蜷起,江幸站在那看着竹锦慌乱辩解反问,依然没有反应。
见状,林子笙忽然冷酷嘲讽:“怎么不可能?我看你用毒用得很麻利呢,知道的你们是净心山,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黑心山,治病救人的事没看见,下药绑架倒是熟手,谁知道你到底给的什么药?”
一句黑心山让竹锦沉默了,他嘴唇紧闭脸上憋出红晕。
“当时找你的人是谁,你还有印象吗?”在景明旁边的温茗淡淡出声,他收回落在江幸身上的视线,将话题扭了回来。
竹锦此时已经没有气势了,小声说:“我,我不认得他,但他当时应该是戴了人皮面具,我能看得出来。”
“你当然看得出来,什么歪门邪道你不懂,当时自己还戴过人皮面具呢。”林子笙又适时嘲讽,有林子笙刺他的这几句,江幸的表情倒是放松了些许。
竹锦不说话了,没有拿剑的一直手不停的捏着袖口边缘。
苏师兄注意到了:“是不是误会,有心还会是无意,还得问当事人。江幸,刚刚听你的意思,有人要在秘境杀了你?”
江幸收回眼神,开口:“对,应该就是竹锦口中要给我们一些教训的人了。”
苏师兄摇摇头,对竹锦道:“山门规矩不多,只是有两条,品行不端者不可入门,凡入门弟子不可相互歧视构陷,现在你和那个神秘人的关系还值得商榷,江幸和林子笙又是受害者,所以……”苏师兄思考了下:“先把你放到三峰吧,等水落石出了再进行商议。”
“师兄!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逐出流云山,本来他就是净心山的人,不在净心山好好待着来流云山干什么?还有他那个师叔,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子笙对苏师兄的结果十分不满,江幸也觉心中难平,他看向温茗只见这人眼神正放在竹锦的身上面露思索。
一股心火不知怎的骤起,江幸的声音中待着刻薄的凉意:“是啊,苏师兄,把涉嫌杀人绑架的嫌犯放在三峰,对三峰的师兄弟应该也不公平吧?”
苏师兄犹豫了,他不放竹锦离开自然有他的原因,只是此时不方便说,景荣向前走两步道:“竹锦是当今净心山山主的儿子,严格来说并不是净心山的弟子,他虽然冲动娇气,但绝对不会做草芥人性命的事,他最喜欢的就是学剑,希望两位能给他一个机会吧。”
“要是我们在秘境就丧了命,谁又能给我们机会?况且,没有人冤枉他,即使秘境中的人和他无关,他也是推波助澜的人。”江幸不留余地。
林子笙哼了一声,像当时竹锦看他一样余光撇着竹锦师叔侄两人:“冲动娇气?那不是你们惯出来的吗?要我说,要宠就关在家里宠一辈子,别放出来咬人。”
“你!”竹锦听不得林子笙说他的父母师叔,气虚又气恼,最终他还是抬起头,也不愿意被人用余光蔑视,坚定道:“苏师兄不必为难,我今天就离开流云山,以后也不回回到流云山和一峰!”
“便宜你了!”
“小锦,不可!”
两道声音并起,前者来自林子笙,后者来自景荣。苏师兄十分为难,最后竟然将视线投向了温茗,他试探的问:“这位,温仙师,你是局外人,你看得清楚,觉得怎么处理才好呢?”
江幸看着闻名,心中的一点莫名的小火还没有熄灭,在理智之外不自觉的期待温茗说些什么,即使温茗只是一个无名散修,在已经演变为余泾山门内部争议的问题前只能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