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日的校内排位赛结束,把突然杀出来的强势新人忽略掉,第三天倒是爆了个大冷门——乾在与海堂的对决中败北,怎么会这样?不过令水原十分遗憾的是,乾没有表现得多不甘心,起码表面上。他和菊丸还互相吐槽了一下乾明明可以再丧气一点,毕竟他都已经自上一届离开以来就再没被刷下去过。
当然,不显心迹也有不显的好处。水原在海堂膝盖的伤口结痂那段时间没少对他说:“多学学乾和我,多成熟啊,别没事整天撒气。”这真是槽点满载的话呢,在乾在场时还能槽点翻倍。
被偶然听见的越前来了一句:“水原前辈说出这话的时候就没有觉得多成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没有经历过水原无差别毒舌扫射的人说话就是硬气,但不得不说吐得一手好槽!
水原如此胡作非为,却不是没有代价的,或者,有些人更愿将其称为“报应”。没了正选之位的乾理所当然多出了一部分精力,在排位赛结束后的第三日部活时交给水原一份他倾情制定的训练菜单——主要以肌肉、体能训练为主,还有步伐的训练,排球的步伐,强度堪比正选。
花十秒浏览完训练项目的水原又花了五秒钟思考乾何以如此知他,随后用时两秒捉住自己旁边正要开溜的菊丸的后衣领。菊丸被水原一拿捏立刻滑跪并供出其同伙是不二。
哟呵,老面孔么,水原心底一哼哼。他低下眼,被拿捏命运之后衣领的菊丸仰头对他眨巴着眼,嘴里还嚷叫着“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了,帮你复建还不成吗?再说凭什么只问候我nya!不二呢?”水原抬眼,视线扫向不远处在和河村交谈的不二。
不二余光好像是瞥见水原和菊丸闹出的动静,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而后就没有多余的表示,仿佛是看穿了那地方是火炕。
和他正谈着话的河村也随着不二视线一探究竟。看到整个人斜过来、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的菊丸时,他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皮子,这都是在干嘛啊?往上看去,是穿着非正选外套的水原,他心里对菊丸怪异姿势的感叹瞬时就被那沉郁的蓝色砸扁。
不对劲!水原微微侧过脑袋,眯起的眼聚焦于被不二拉回谈话中的河村,果然很不对劲!河村对他这种类似于…在拼质量极差的塑胶模型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悲剧的小心翼翼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的确需要好好问候一下。”水原这意味深长的话让菊丸打了个寒颤——不会闯大祸了吧?不二子救救我nya!
于是,水原在午休时没有和位子离他近的池田呆在一块儿,“……就是这样,昨天说的单行本给你,你自己看吧。”池田立时泛起蛋花眼,“难道你真的背叛了吗?不是说好要重温一遍HUNTER的么?老贼休刊,咱们读者可歇不得啊!而且今天看的可是你最喜欢的贪……”
而冷酷无情水原君则对一系列控诉无动于衷,并对其使用“神圣切割”之术,“不,我没说过那种事,是你自己因为作者老师再度休刊瘾上来了想拽个人来看而已,书给你,我走了。”
蛋花眼变成实打实的泪花眼也不能阻止水原从教室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去。
“呃!水原…”菊丸正愉快地品尝着和不二互换完的便当。
水原挑挑眉,盯着瑟瑟发抖的菊丸,不免想逗逗他,“英二,‘呃’是怎么回事?”
“啊哈哈,水原你听错了,我这是在打嗝nya。”菊丸说着又打出一个嗝,随后就讪笑地看向水原,“要吃不二分给我的炸鸡吗?”
水原移目看向菊丸筷子指的方向,刺目的红色令他呆了片刻,视线迅速上拉至不二放在窗台上的仙人掌以减缓那颜色带给他的冲击,“……借花献佛?炸鸡是纯辣的还是甜辣的?”
“是减辣的。”在看到水原向他们走来却一直没出声的不二这时突然跳进两人的对话。他笑眯眯地望着水原。
水原狐疑地看向菊丸。他的嘴角有红色的酱汁,而他自己的便当里没有这么鲜红的菜,再往不二的便当盒看去,酱汁是比菊丸便当中的炸鸡块还要鲜红的颜色,两人桌上也没有甜饮料或是牛乳饮料。看上去不二没说错,接着他低下身,“啊”地张开嘴,让菊丸夹着的炸鸡块顺利送入他口中。
“味道怎么样?”菊丸和不二异口同声地说。
水原将炸鸡咽下,“挺好吃的。”
坐着的两个互换了个眼神。菊丸撇撇嘴,仿佛意思是“看吧,果然如此。”不二似乎在说“可惜了。”两人的加密通话令水原一头雾水,这两个惯犯在他来之前在说什么呢?难道那炸鸡有问题不成?
不过既然这两人还在吃饭,水原没有多做打扰。他自己拿上手机,靠在窗台边进行一个网上冲浪。尽管他这个举动实际上已经对用餐的人构成影响,很像那什么无声出现在教室后面的班主任,没说话但已经让两人知道有事情找他们。不二和菊丸迅速把余下的残羹一扫而空,能让水原这尊大佛舍得挪窝的事情必定是什么大事,请务必让他们洗耳恭听。
“所以水原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当水原从网络中抽神,不二和菊丸反坐椅子,正齐刷刷地看着他。他嗯声将手机放回裤兜,随后…随后他陷入短暂的沉默。该是碍于两双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他,水原清了清嗓子。
“你不会是一时想不起事了?该补点保健品咯~”菊丸十分尖锐地戳穿异样的真相。
不二下巴抵上交叠的手背:“是会有突然想不起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
“那种东西要吃也是你个机器苦手吃。”水原朝菊丸嚷回去一句,不过“吃”这个单词却触发了他的记忆开关,“对了对,是阿隆,阿隆的事。”
“阿隆?”菊丸对这个名字的出现毫无预期,瞪大双眼,“阿隆怎么了?”
不二神色略滞,似乎对此同样没有预料。
“是从我确定落选正选的时候开始的。”水原插在裤兜里的手不安分地开始摩挲手机壳,另一只手则顶着下颚,“阿隆对我态度很奇怪…具体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好像在躲我,好像是不小心NTR了我的正选制服一样,明明是我输给他,搞得好像他理亏一样。二位有什么头绪吗?”
“不不不,那不是你和阿隆之间的事吗,问我们这些外人干什么?”话是这么说的,但菊丸已经开始依据水原给出的时间点回想这两人间有什么异状,“……嗯,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nya”糟糕,全被不二子和水原间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没注意其他人和……嗯?阿隆和水原?难不成……
有个猜想在菊丸脑中形成——难不成是水原无意识间做了什么对不起阿隆的事,被不二注意到,不二就开始针对水原了?合理,太合理了!二度看破真相的他得意地哼叫两声,一脸神气地对水原道:“水原你对我们的阿隆做了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为什么我上被告席了?”水原对菊丸的转变无奈,没问出点结果,自己还反被打成犯人,这上哪儿说理去啊?没去睬又拿他黑历史说事的菊丸,他偏头看向掉线有一会儿的不二,“所以你觉得是我做了什么吗?”
不二却提起另一桩事,“你的网球技术进步很快,学了没半年就在排位赛中获得一次正选的名额。相对而言,阿隆他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他不疾不徐的语速反倒让两个人都静下心来聆听,“然后这次的地区预选、都大会、关东大会都关乎我们能不能冲上全国拿下冠军,选出来的正选理应是最强的阵容,进一步说是相对稳定的阵容。如果你觉得阿隆对你怪怪的,说不定他可能是在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此责吧?”
涉及他人,不二仅是根据自己注意到的零星迹象总结出自己的、简单的推测。但除此之外,他还有所保留,他没有将他所知的事实说出来——阿隆他在一年级入部时也是个控球差的初学者。同样是初学者,水原却凭借他的天赋迅速跻身正选之座,甚至好运到参加过一次公开比赛,而教导过水原的阿隆自身却困于部内,沉沉浮浮。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因水原的存在而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