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的最后说道水原默许了海堂不知变通的行为,水原单方面认为的。
海堂看着自顾自离去的水原,暗自攥紧球拍——兴许前辈这是不再管他了,他们这对搭档又或许在这场比赛后就会散伙。但……谁在乎呢?本来也是水原前辈擅自把主攻单打的他拉到这里的,现在前辈这幅模样,那就不要怪他擅自行动了!
水原留意到海堂这次的发球位置占得靠中间一点,他在海堂发球前回过头,以眼神示意他往场边站一点。可海堂的视线不再与他相接。球,在这种情况下,发出去了。
是的,最开始是眼神……已经快被他忘却的记忆不知何故缓缓在他脑海里盘旋直上。
在那次争吵爆发前,他的目光追随着球,却没有了攻手的身影。他的观点是正确的,他现在也这么认为,可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映不出其他任何人。他在一个人打着排球。
水原抿起唇,冷眼旁观着底线的海堂以一敌二——他的眼睛里也没有我的存在。
直至此时此刻,水原才真正对他父亲曾经的判断心服口服——混蛋老爹说的是对的,我失败了。
水原听着海堂拼死接球而发出的叫喊,无动于衷,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们的发球局被破。接着,很快,连丢三局。而现在,大比分是1-3,小比分则是15-40。
海堂的蛇球已经找到感觉。水原默默观察着海堂,下一分如果对面拿下,那就有交换场地的两分钟……这次机会他势必要抓住!
曾经的他犯下了和现在的海堂一样的错误,那么,现在的他可不能像那个白痴前辈一样光在那边急。水原这么一想,无不神气,就好像现在形势已经逆转了般。
“喂,你不会已经被打击得脑袋坏掉了吧,新人?”网子那头的向日瞧见水原那副已经扬眉吐气的神色,夹枪带棒地奚落着。
水原视线落到向日身上,猝不及防地杀出一抹讽笑,“是哟。”
迄今为止一直在和向日打嘴仗的水原突然示弱,这事要是忍足发现了,必觉事出有妖。但这嘴仗只有网前的两位知道,是以,向日在使用“月返”漂亮结束此局后就对忍足说什么“他们已经完了。”云云。忍足听着向日的话,不由多瞧了水原两眼——那个不适,只是错觉吗?
而被忍足观察着的水原现在已经没有开局前的闲暇观察回去。两分钟的时间很紧。
“海堂。”他唤了一声在补充水分的海堂,在确认海堂眼珠子朝他这边瞟过来后继续,“后面尽可能往空的地方打吧。”
海堂差点没被水呛到,他猛地松开咬住的软管,小小的眼睛,大大的迷惑——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这就是啊!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还用他说?!
海堂脸上的困惑那可是不需要仔细观察也能看见的程度,水原立马再加上一句:“我会帮你制造空隙的。”
“啊?”
“嗯?”
两声语调上扬的语气助词前脚后脚地出现。前者表达疑惑,后者,也表达疑惑。
纳闷、不解、惭愧、抱歉……接连在海堂眼中浮现,面容因为激烈的情绪变得扭曲起来。看得水原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不错的川剧变脸……可是,为什么呢?自己不是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吗?
这场面真是……要是在观众席的米村能听到这段处在异次元的对话,一定会痛心疾首地大声怒斥——“白痴!你们倒是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