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啧啧嘴,朝海堂道了句抱歉。他挥了挥球拍,暗暗腹诽着:“打网球的左撇子是不是太多了点?这可比天才还泛滥啊。”
海堂盯着悠哉悠哉的水原,紧缩起眉来。同样的,他也没有多抱怨什么,只是向水原摆手示意没关系。
冰帝这边只肖两球就把对方打得束手无策,取得胜利看起来易如反掌。
向日也是这么对忍足说的——“侑士,看起来下午这场会很轻松啊。”
可忍足反倒是绷着张扑克脸否掉了这句话,“未必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不必多想,忍足这话立刻招来了向日的质疑。他摇着头——是啊,即便是仅仅两球,也能明白那个二年级的是个才入门没多久的新手。运动神经的话,他认同,第二球就能跟上向日的特技式击球。可网球不是那么简单的运动,能够追上球远远不够,追上只是第一步,后面都需要网球的才能与经验。然而,他却无法忽视心底的不适——那个在开赛前就萌芽的不适。
向日瞅着忍足半刻,放弃似地叫出一声“啊”。这张扑克脸在想什么还是完全!看不出来啊!就算和他组双打已经有两个半月!
“侑士,赢的是冰帝!”没办法,只能祭出这句在球场上万用的句式。
实际上忍足在向日叫出声时就已经回神,不可否认,和这位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直性子搭档是个不错的体验。他看着“万策尽”般喊出那句口号的向日,紧绷的脸颊略微放松下来,“那是当然的。”说罢便背过身走向接球区。
真可谓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开场连丢两球,先不提场内的人心里怎么想的,场外的某些观众肉眼可见地坐不住了。比如……在第一排观众席的某位初三生。
“加油啊,水原、海堂,只丢了两球而已,不要在意!”
水原直接就是一个死亡视线扫过去——他当然不在意。这区区两分,不影响比赛结果的。但他在意这个吼辣么大声的人!
而海堂虽然对此的反应不明显,但可比水原要友善得多,也许。只见他吐出一声“嘶”,低头扶了扶头巾。
场外的人或许辨不清海堂这是嫌弃得不忍直视还是掩饰害羞,不过搭档的水原是把海堂脸上两朵可疑的红晕瞧得一清二楚。
啧啧啧,谁说蝮蛇是冷血动物?水原是真没见过海堂这样,不由在心底啧啧称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好像这不是那么值得道怪的一件事——夜跑路上看见猫咪路过的海堂和现在差不多,就是遇见猫咪的时候欲盖弥彰得更加厉害。
如此心境的变化下,水原叫住了海堂,“一定要用蛇球吗?”
他问完这句话,看见海堂先是怔了怔,再来便是观察到海堂那重新结在一起的眉峰与紧抿的唇畔、忽然发力握紧球拍的指节……但这些细节都敌不过海堂的眼睛,那双眼睛给出了再明白不过的答案——错愕一闪而过,激烈的挣扎随之上演,仿佛是一场黑色风暴,可是风暴的中心稳如泰山,那是海堂的坚持与执着。
确认了这一点后水原不待海堂回复,便径自丢下一句不置可否的话:“随便你。”
他自始至终都未曾透露过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