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英紧急召开初三年级班主任会,通报了几个班解决问题的方法,可以参照学习。
张剑正自作主张,替陈芷汀请了假。李红英心知肚明,并不挑破。
荣耀和潘小琼请家委想办法,家委捐了班费,用班费补回保险费。李桔自己掏了245块钱,暂时垫上,其他班多数是交给班长,让同学之间互相换钱。李红英强调,让学生解决的全部收回,预防再出意外。至于怎样解决,可以再想办法,也可以学习借鉴。
“我没钱,我借鉴不了。”张剑正不为所动。3班也有几个大老板,但张剑正认为这是冷笑话、黑幽默,找人解决就失去了这类事件出现的隐喻。留下问题看笑话,才能知道愚蠢怎么写,才能发现愚蠢上头有多少个N次方。
“那你留下来,我们再商议一下。”李红英瞟一眼岳晓明,张剑正立刻知道她所为何事,撇嘴巴示意不要,只是自己留下来。
“真的只是开玩笔。陈老师因为岳晓明过份了才生的气。没有别的事。”
“开什么玩笔,搞成这样。”
“其实也没啥。”张剑正脑筋急转弯。“我看陈老师那几天特别漂亮,开玩笑说好看得都想抱一抱了,陈老师笑说,想了就当已经抱过了,不许再说,再说我要生气了,于是——岳晓明就说,他见证我们抱过了,亲耳所见。不是亲眼,是亲耳,就是把听到的当真的意思……”
“行了不用解释了。”李红英根据以往经验,对张剑正的话能信个七七八八,越发觉得玩笔不能乱开,开着开着分不清真假,吃亏也是哑巴亏,嚷嚷出来反倒像真的。陈老师也真怪,越来越没正形,估计都是律师老公刺激的。
“你替吴主任批评岳晓明,乱讲话会惹麻烦的。中考紧锣密鼓,你们还有这闲心,还是不够累!”
“是是是,对对对,我一定转达吴主任的意思。”张剑正悄悄擦下汗。信口胡扯没紧张过,真正扯谎才发现,说谎人必须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我还是——我们还是太嫩了。
把岳晓明叫出去抽了一支烟。陈老师那怎么办?谁都不敢去解释。
很快听到韩敬权的叫嚷——嘁,一个玩笑嘛,看把陈老师气得,眼睛都变色了!我看得真真的,眼睛都变色了。
哼!眼睛都能气变色,可见不是玩笑了。张伯明还是一付“二人肯定有事”的嫌弃模样。
张剑正找过去,让他当面说说看。女人碎嘴巴都讨人嫌,你身为男人,怎么着就巴望别人家里搞出点事,怎么着了你家里有这档子事激发了你特别的渴望嘛——
张伯明彻底蔫巴了。不仅蔫巴了,脸色都绿了。张剑正心想,亏了没戴帽子!
看见韩敬权蹋着肩膀偷偷撇嘴,心念一动。怎么着,还真说着张伯明的痛处了?不可能啊。据说张伯明娶了钟正明的表妹,这表妹异常伶俐机敏,颇有几分姿色,张伯明被这几分姿色拿捏得死死的,又有副校长的关系……
提到“姿色”二字,张剑正就烦。
陈芷汀回到家里,又是一通号啕大哭。李红英发现4班没人上课,打给她,她直接挂了。正要向吴主任汇报,看到张剑正进了4班。
失控的陈芷汀心口痛疼,脸色苍白,李桔急忙过去扶着她去校医室躺着,又回去把砸地上的保温杯捡起来,看内胆已破,直接扔了。陈芷汀躺了半个钟,缓过神来默默回家,把调课的事忘了。
这两节课是体育课调给语文的,张剑正没有看到陈芷汀回来上课,也不敢给她电话,问岳晓明语文该做哪些练习试卷,数了一套让3班学生做。回来坐下才想到还有4班,又数了一套拿过去,看到李红英站在4班教室外面正要打电话,冲她摇摇试卷,表示自己在。李红英伸头一看,是语文试卷,又一瞪眼,张剑正只好把几个钟前的误会讲给她。
李红英想把三个人留下来进行调解,既然张剑正讲清楚了,也不想多事。
裘江躺在大卧室里补觉。他这两天精神不济,趁着敏慧给他办手续的时间,抽空回来睡一会。听到女人的哭声,以为从前的梦又回来找他,正在苦恼,发现哭声的质感如此真实,睁开眼睛细听,哭声从真真房间传出来。他吓得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