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听懂了他的意思,就笑起来。他点点头,借着薄薄酒意,敲了敲游子龙的脑门,故作叹息地摇摇头。游子龙直瞪他,他于是愈发笑得开怀,“没事儿,你慢慢认。你现在是朝城知名显眼包,他们都认得你。”
气氛到了,沈让浅浅提了一句要把炸天小队收在麾下,众人听得惊讶。沈让麾下多年未收新人,连那些一直想进入一组的老兵都不肯收,受伤之后更把原本的人马分给其他主官管辖,却有意收这么一队新人,很难说是因为看好这一队人,还是因为喜欢游子龙。
只是他此言一出,来找游子龙喝酒的人更多了。
游子龙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推拒。前几杯他喝的是沈让给他带的椰奶,游子龙信口胡诌,和自己小队的人嚷嚷,说是马奶酒,炸天小队满脸不信,但也就由着他扯淡了。几杯下去,他不见脸红不见醉态,王悦几个却已经大着舌头了。
谢家豪喝得上头,转脸看着游子龙手中的“马奶酒”,表情有些不善。
不知怎么的,一旁贺松凑上来,毫不忌讳眯着眼嗅了嗅游子龙的杯子,忽然递了一杯白酒上来。
“喝这个!”贺松说。
他与游子龙赛场上正面对上过,又同为哨兵,忽然听见沈让如此器重游子龙,心里怀着几分较劲是正常的。陶令波在主官这一桌,见他如此,连忙起身过来拽他,生怕这位惹出什么事儿来。
游子龙扭头看沈让,沈让瞪了贺松一眼。
贺松仰头饮尽自己的杯中酒。
他脾气里有些拗劲儿,陶令波一时也没拉住。游子龙呷了一口,被冲得直眯眼。沈让适时开口,抬手招呼游子龙到身边来,对贺松笑笑,“别折腾他了,感冒还没好。”
他表情镇定自若,只是耳根两侧的脸颊、连带脖子都是红的。此话一出,一屋子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沈让多内敛的性格,能这么说,是承认了。众人顿时闹起来,若不是沈让身居高位,这群人恨不得吹起口哨鼓起掌来。
没想贺松不知道犯了什么浑,不依不饶,“感冒怎么了,发发汗正好。”
沈让放下手中叉子,变了脸色,上下打量贺松一眼,“他喝多了,你来我屋里伺候我吃喝拉撒?”
话说到这儿,贺松也没法再装疯卖傻浑下去。沈让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滚”,陶令波赶忙给一组一队几个使眼色,连拖带拽地把贺松弄走了。
经过贺松这一闹,旁人也看出沈让回护游子龙回护得紧,顿时不敢再动给游子龙灌酒的心思。
谢家豪沉默着回了自己的座位,谢允见他郁闷,想是他与谁都不熟,拍着胸脯说一定给他找个好队伍。
酒过三巡,宴厅的光线昏暗下来,柔和的无主灯交织着花哨的五彩灯效。屋里嘈杂喧闹,众人酒足饭饱,以老墨为首,爱唱歌的几人一窝蜂涌去抢麦,唱得好的得来大声喝彩,更多时候是一群人扯着嗓子,跑调跑得五花八门。
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一串人玩起了骰子,谢允开盘,神棍华无极百赌百输,喝酒喝得整个人都泛红,明显神智不太清楚了,说话大着舌头说不清。旁边的人凑上去问,“华道长,你手也太臭了!你连那么冷门的本体系夺冠都算出来了,怎么不能算算骰子点数?!”
华无极醉眼朦胧地眨眨眼,高深莫测地摆摆手。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回过神,“这算是真心话的提问?”
众人哄笑,那问他的人实在好奇,吧唧吧唧嘴,“也行,算吧。”
华无极想了想,“谁赢跟我关系不大,我算了也不会改变结局,所以能说。但是玩儿骰子算了,从这儿赢的肯定要从什么别的地方补回去,指不定要倒霉的。”
说完,他甘之如饴地继续输,继续喝。
“华道长,你有没有动过心?”有个女孩儿赢了,问了这么一句。女孩儿是陈默那一组的,姓伍,叫伍亭舒,是C级异能者。她旁边也坐着个女孩儿,低着头偷偷掐她的腰。
华无极看她一眼,“大冒险。”
伍亭舒:“扮演猴子绕场一圈。”
华无极无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喝,旁边的谢允也来了兴致,“卧槽,道长,你还有这段呢?”
谢允顿时摩拳擦掌要下场一起赌,自然没人拦他。只可惜他手气不行,下场之后连输三把,前两把都是华无极翻盘嬴他,他震惊之余,和华无极大眼瞪小眼。
“你耍诈!”
“没有。”华无极矢口否认,顿了顿,补了一句,“这是简单的术数。”
谢允气得翻白眼。
“你不是说会倒霉?”谢允问。
“可是我没说我不能倒霉啊。”华无极眨眨眼。
谢允下场的第四把,又是华无极嬴。他看了一眼在一边坐在谢允旁边的谢家豪,也不知道是不是本着照顾新人的意思,努了努嘴,“我把提问机会让给这位。”
谢家豪勉强笑了笑,“你一年能电坏换多少部通讯器?”
这问题问得适可而止,旁边的人又起哄,“这个问题不该这么问!你应该问他,你有没有因为身上带电而啪啪啪的时候把对面电萎!”这话没说完,被谢允扑上去掐住脖子晃,登时一群人闹成一团,谢允抽空给谢家豪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十三部。”沈让在一旁接了一句,他被游子龙推过来,很自然地加入这群人。
“我看过他内勤部的维修记录。就是那一年,内勤部改掉了一个月内包退换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