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弟子眼里,当然是师尊的寿辰最重要。弟子没办好事,弟子回头就去领罚,还请师尊不要生气。”
“算了。看在为师今日大寿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回去吧。”
“多谢师尊!”
林牧时转身回席,杨修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江暮白轻声说道:“走吧。”
萧寻有些难为情地问道:“师尊,弟子弄坏了花折君的紫竹林,是不是得再寻个时间赔礼道歉?”
江暮白却不以为意:“赔?你送他霜天琴,就算你把他整个紫竹林都毁了,他也不会计较。”
“更何况,是他徒弟动手在先。有为师在,他不敢责怪你。”
萧寻颔首,跟着江暮白一路走到了林牧时为他们设的宴席。
路上萧寻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心想。
无忧居整体以简洁雅致、生动静谧为主,整个院子就是前院后院外加一个灵池,周围被树林所包围,不大也不小。
如果说江暮白的无忧居,是一个小而精致的庭院。那么林牧时的紫竹林,便是一个大而齐全的园林。
怎么个齐全法?
除了随处可见的紫竹林,整个园林还建了不少塔楼,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精致与考究。
居所内还设有多个区域,如炼丹房、炼器室、藏书阁、修炼密室等等,每个地方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园内每条小径都四通八达,道路曲折蜿蜒,也难怪萧寻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
而路过的花园里,都种植着各种珍稀的灵草仙花,其中还有不少是萧寻都没见过的品种。
花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想来林牧时平日里簪的花,也都是自己精心养护的。
五派掌门的居所,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可以自行修缮改造,或是另居他处。
而除了南炎派和乾坤派的都没怎么动过,其他三派都有过改动和迁址。
江暮白是封锁了江九思原来的住所,而后自己建了无忧居。
钟意珍就更不用说了,有钱任性。
林牧时则是大肆改造了一番,说是他师父的品味没他好。
何煊听到这话直道若是杜寒松听到这话,必定要从归天山杀回来,好好教教林牧时什么是好品味。
后来林牧时种植了一大片紫竹林,寻来了各种奇珍异草,还建了不少阁楼庭院。
而今日的寿辰,五派众人就被安排在了中庭的一个阁楼当中。
江暮白和萧寻到位时,林牧时已经安顿好其他门派前来贺寿的人员,回到了五派单独的席间。
此时的林牧时坐在主位,右手边依次坐的是江暮白、何煊,左手边坐的是晓山青、钟意珍。
再往下就是五派其他长老,其他弟子分别坐在掌门的身后。
而萧寻就坐在江暮白的身后,还在思考着怎么给江暮白灌酒。
坐在钟意珍身后的慕容蓉心不在焉,望了一眼何煊身后空着的位置,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一旁的孟子州,时刻注意着慕容蓉的一举一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唯有柳竹和杨修,心无旁骛、恭恭敬敬地伺候着自家师尊。
只见林牧时一脸高兴的看着众人,他举起酒杯,高声道:“今日,是林某的三百大寿,不容易啊!我办了这么多次寿辰,第一回能把你们都叫齐,我很高兴!不仅阿青来了,我们的云梦泽第一人涧云君也来了。我先干为敬!”
待众人一一敬酒祝寿后,何煊开口问道:“林牧时,你之前说让江暮白一定要来,现在人家也来了,你可是做了什么准备?”
钟意珍道:“对啊,你可别卖关子了,这回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林牧时一脸神秘地说道:“本来我是准备了些歌舞为大家助兴,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就在刚刚,我有了一个更好的安排。”
听林牧时这么一说,原本也不怎么关注的晓山青,此时也放下了心中仍在思索的事情,抬眼看向林牧时。
接收到了晓山青投来的目光,林牧时顿时就起劲了,也不敢再卖什么关子。
眼神示意杨修,随后杨修双手呈上了一个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
萧寻知道,这是霜天琴。
“这,是亭玉师侄送给本君的寿礼!”
林牧时一把掀开包裹着的布袋,晶莹剔透的琴身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哇!这是霜天琴?!”
“这,这真是归尘前辈的霜天琴!”
“后来不是到了涧云君手里吗?怎么成他徒弟送给花折君了?”
“哎呀你不懂了吧?涧云君这是给徒弟撑面子呢!”
“难不成,传闻说涧云君看中了亭玉的样貌,才收他为徒,这是真的?”
“不然你怎么解释这霜天琴?说送就送了。”
“以往花折君的寿辰,涧云君都不来,这一来肯定也是为了徒弟来的,还下了血本呢!”
“难怪当年涧云君拒绝了主事,原来是因为他也不好女色啊!”
“你看他还叫什么?婷玉?娇里娇气的名字,还有那妖魅惑众的皮囊,也难怪涧云君喜欢他。”
“嘘,小点声,涧云君耳朵好着呢!”
各派长老纷纷议论,可这些话听到萧寻耳朵里,却是让他坐如针毡。
何止涧云君耳朵好,他们这音量,但凡有点修为的想不听见也难啊!
这些话江暮白定会觉得不堪入耳,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生他气呢。
昨天江暮白生气让他滚之后,他就已经托桑壶帮他传话出去,说他和江暮白之间是清白的,他们就是正常的师徒关系。
并且见到有人问起一次,他就解释一回。
可没想到,这完全没起效啊。
萧寻一心想着澄清,于是开口说道:“各位前辈误会了,这是师尊看重与花折君之间的友谊,所以才托晚辈将霜天琴送给花折君。还请前辈们,不要曲解了师尊的一片好意。”
江暮白拿起酒杯的手一抖,友谊?他和林牧时之间有这玩意吗?
另外,当年他拒绝了晓山青,是因为他真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那年话说开之后,两个人都体体面面的。
至于不好女色,以前他不确定。
可最近......他下意识头往后转了一些,或许确有其事。
他也活了快三百年了,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内心的那棵枯木,好似逢春了。
林牧时正要开口圆场,晓山青却抢先一步。
“这是花折君的寿辰还是你们私下的酒席?”
晓山青那双清冷的美目如炬,厉声道:“亭玉既是江暮白的徒弟,江暮白要送礼,以徒弟的名义送出去又有何不可?亭玉师侄为人端正,勤学苦练,这些本君都看在眼里。你们作为五派长老,资历深重,非要用流言蜚语来毁掉一个晚辈才甘心吗?”
“要按照你们这么说,本君当时也想收亭玉为徒,你们是不是也要传本君对一个晚辈有意思啊?”
就是因为经历过流言,才知道外界的口水足以淹死一个人。
晓山青一贯看好萧寻这个人,也将他列入了下一任云梦泽主事的候选人当中。
所以,她更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