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每开一次,高家父子都翘首以盼,从来没有这么期待一个人的出现,一次、一次、又一次……
经历太多次失望后,疲惫的高家父子垂头丧气,如三颗焉了吧唧的老帮菜,靠在墙角,无人问津。
“爸,你说肖玲会来吗?”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高铁实在坐不住了。
高父心里也没底,情感上他觉得玲玲不会欺骗她,但是理智又忍不住想,那么大笔钱她到哪拿?如果钱这么好赚,他们家也不会这么穷,好!就算他们父子蠢笨,赚不到钱,但是放眼整个村,也没有人能一下子赚到三十万吧。
唉!
“高叔!”一声清亮的声音随着电梯门打开而响起。
高家父子动作一致地快速转头。
肖玲?肖玲!真的是她。
高父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又狂热的光芒,“玲玲——”
肖玲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驱散了高家父子心底的阴霾。
“高叔,你们这两天辛苦了,这是四十万。”肖玲直接将银行卡递了过去。
“四、十、万?”高家父子眼珠子都要跳出眼眶了。
高叔原本伸出的手,听到金额,吓得又缩了回去,“给多了,给多了。”
肖玲笑了笑:“高叔,三十万是高婶的手术费,其余就是住院需要的其他费用,而且听说ICU费用很高,再者等高婶手术后,还需要做康复训练,这些都需要钱,这钱你先拿着。”
玲玲竟然为他们考虑的这么周到,高叔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脸上试图挤出笑容却失败了,眼角泛起泪光,涨红的脸,正泄露着他在努力压抑内心的这份感动,到最后,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都说不出来,唯有简单的一句谢谢。
高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流淌出无限感动,这份感动在不断增强、扩散,直至深入骨髓。就是因为这份感动,高铁在往后的岁月里多次为肖玲舍身忘死。
跟着肖玲来的除了肖珏,还有陈菊花。
她静静地走到高军身边,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与高军深深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彼此眼中读出了对肖玲的感激之情。
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们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但凡肖玲用的上他们,他们将会不遗余力的出手帮忙。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肖玲的身上,为她披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看起来真像一个仙女,肖珏目不转盯地望着她,只有仙女才会这么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吧。
这时,ICU急诊室大门由内向外打开了,一个护士站在门口叫:“陈淑芬的家人在吗?”
“在,在。”听到护士叫他们,高叔高军夫妻高铁赶忙小跑到门口。
小护士说:“病人刚刚醒,你们现在可以穿上隔离服进来探视,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探视人太多,只能分成两批。
高叔带着高军夫妻先进去。
淑芬一个人躺在里面该害怕了吧,高叔脚步凌乱地小跑进去,一进室内,脚下一顿,浓重而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一张张病床整齐有序地排着,一个个面容枯槁的人毫无生气地躺在那,身上插满了各种叫不出名的管子,惨白的灯光让人越发感到阴冷,心生寒意,站在室内高父小腿肚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淑芬,淑芬。”高叔害怕又担忧。
终于,在第二排靠墙的病床上找到了她,看到她身上也插满管子,高叔脚下一个踉跄。
幸亏高军眼疾手快扶住他。
淑芬躺在那,睁着眼睛,目中透着死寂。
高父抬起的手不敢触碰老婆的身体,只能弯下腰轻轻在她耳边叫:“淑芬。”
她没有任何反应。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如老树枯木,粗糙又硬邦。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淑芬,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国栋,高国栋啊——”高父心惊,因为破防而喊了出来。
就像从远古传来的声音,良久,高婶眼球终于动了动,在看到高父的一刹那,神情激动,眼睛霎时噙满泪水,张了张嘴,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护士解释,病人因脑出血导致中风,说不了话。
高父感到心痛,伸出手为老伴擦了擦流下来的泪水,轻声安慰道:“淑芬,你会好起来的,不要怕。”
高婶又对着高父张了张嘴,眼神中透着焦虑。
高父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释道:“不用担心,我们有钱给你治病,不用卖房,是玲玲赚的,你现在只要听医生的话,安心治病就行,快快好起来,我带你回家。”
高父的话一落,高婶眼见着更激动了。玲玲赚的钱?她一个小姑娘到哪赚这么多钱。
“别激动,玲玲现在本事着呢!”高父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