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和朱獳缠斗许久,未见胜负,这朱獳皮毛太厚了,不知扎了多少冰锥进去,还活蹦乱跳的。
朱獳有灵珠运转,显然比之前的异兽狡猾,伊尔在陆地上能力受限,要吃亏很多。
现在双方都开始观望起来,朱獳蹲在树枝上,浑身炸毛,在风梧和伊尔之前来回看,对从始至终都没出手的男人颇为忌惮。
斟酌半晌,伊尔再次提起法杖上前,朱獳恨恨地看了一眼,往身后的林子里窜去消失不见,风声也渐渐停息 。
黑夜沉沉,茂密的林子阻挡视线,空气中只弥漫着淡淡的血 腥味。
伊尔抬步欲追,却迷失了方向,转头看向风梧,却见他闲庭信步,没有插手的意思,咬了咬唇,还是无法开口。
风梧固然有手段,自己却不能事事都靠着他……
可隐匿于林中的狐狸该怎么找?低头,一片枯叶上沾着血迹,发出暗红的光,是朱獳的血。
突然有了主意,手心凝聚出冰碗,添了水将枯叶放在碗里,枯叶旋转几圈后,指向南边定住。
风梧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异样情绪一闪而过,明显长高的身形也提醒他一个事实,伊尔在慢慢变强,嗤笑一声,自嘲居然在忌惮。
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心想着小东西别死就行。
随着枯叶的指向,伊尔不知走了多久,越走越安静,连虫鸟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涓涓水流声,分外祥和。
直到枯叶突然经受不住魔法媒介,四分五裂,伊尔转身在四周细细翻找,才找到一个隐秘的洞口,藏在枯木后黑漆漆的。
只犹豫了一秒,便只身前往。
洞口只够一个人侧身过去,穿过后走了两三米,豁然开阔,四周燃起幽幽的烛火,密密麻麻地镶在墙上,暗绿色的火光摇曳着看起来十分不祥,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衬的这洞中诡异得很。
指尖流出一股水柱往烛火扑去,烛芯微晃,不见熄灭。
风梧倒是记不清有多少日子没见过这东西了,竟然是鲛人烛,伸手将伊尔的口鼻捂住,轻声提醒,“有毒,屏息。”
两人的姿势暧昧纠缠,低沉轻缓的嗓音在耳畔引起一片酥麻,后腰不知不觉抵上风梧的小腹,像掉进包围圈的猎物,被他灼热的体温烫到浑身战栗,偏偏风梧一点都没有撩人的自觉。
“唔!”伊尔抬头,猝不及防蹭到了风梧的喉结,瞬间脸色暴红,有些恼羞成怒,“唔!唔!”放开我!
水润的眸子里藏着其他情绪,风梧却无暇深究,感官好像被放大了一样,凉凉的人,就这样抱着真不错。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松开了伊尔,视线移开,“这么容易生气,拿你当河豚养算了。”
伊尔气呼呼地转身,不理会风梧,提起法杖往深处去。
没着急跟上去,风梧四处看了看,鲛人烛难以炼化,洞中少说也有百盏,朱獳没厉害到有这种本事,平平无奇的无名山难道还藏着什么大墓?
“吱!”洞穴被入侵,朱獳愤怒的叫声在洞中回响,简直是魔音贯耳。
没有蜿蜒曲折,走了一会儿便到头了,这山中竟然是空的。
见到伊尔追到洞穴,朱獳眼神愈发阴冷,浑身的毛发炸起。
伊尔拧着眉头,这狐狸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比刚刚要大10倍,蹲在巢穴里舔舐伤口,俯瞰下来,十分有压迫感。
冰蓝色的法杖挥过,数枚尖锐的冰锥扎去,落在朱獳身上如同雨水砸下一样。
眼里诡异的红光更甚,跳起扑来,伊尔堪堪躲过,爪子狠狠拍下,伊尔被扑倒在地,只能被迫将法杖横起来挡在身前。
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口中吟语,法杖骤然消失,化为长枪狠狠将朱獳刺穿,爪子重重落下时,伊尔狼狈滚走。
这样重的伤却没让朱獳断气,反而让它更加暴怒,狠狠将胸口的长枪拔下来,眼中熊熊燃烧着杀意。
伊尔将法杖收回,法杖旋转,蓝色魔法阵迸发出巨大能量,让暴怒中的朱獳都避之锋芒。
溪流中的水受到召唤,汹涌地朝着洞口灌进来。
亲昵地将伊尔包裹后向朱獳袭去,水流将身形巨大的朱獳冲得踉跄,鲛人烛被大量水流带入洞穴,却依旧没有熄灭,竟然随着水流将朱獳厚实的皮毛直接烧了起来。
水火本不容,可现在却意外和谐,“吱!吱!”惨叫声格外凄厉绝望,原本凶残的眼睛现在带着哀求。
伊尔怔愣一瞬,却想起男孩在窗前挥刀自杀的场景,立刻清明起来。
恰恰是这一瞬,朱獳迅速朝着伊尔扑去,身子狠狠砸在地上,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震碎。
“伊尔!”
意识混沌,风梧的声音浅到听不清,“轰隆!”只感觉身子在不断下坠,身上重而炙热朱獳骤然消失,灵珠钻进口袋里。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再次传来,反而一股水流将伊尔的身体托住,轻柔地放在地上。
向四周看去,废墟砸进大片的水滩里,而伊尔站在唯一的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