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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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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最后的那个美军Kendrick Ledet被移交到县警本部。大半个搜查本部倾巢而出,警察们全程处于高度警戒状态。毕竟几天前才发生过暴力团体袭击管理官的事件,这一事件如同阴霾一样笼罩在所有人头顶,让大家神经紧绷,唯恐在这关键节点再出现什么变故。

降谷零坐镇搜查本部,密切关注着从各处传来的消息,对讲机里不停地传来嘈杂的联络声。当押送 Ledet 的车辆缓缓驶入县警本部的停车场,他那根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终于稍稍放松。

他走到自动售卖机前,买了一罐咖啡稍作休息。

“这不是降谷管理官吗?”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回头一看,是同样从东京派来的角田管理官。两人虽同在东京警察厅,但因部门不同,平日里只是点头之交。

“下午好,角田管理官。”他回应道,“我记得你来冲绳是为了利球制药的案子吧?”

“对啊。”角田按下咖啡按钮,“我比你晚来一两天,不过案子昨天就结了,明天就能回东京汇报。”他语气轻松,难掩愉悦之情。

“恭喜啊,这么快就结案了。”他说。

“谢谢。”角田笑了笑,“这种小案子跟你的案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要是你来办,估计三天就能搞定,哈哈。”

“哈哈,你太抬举我了。”他回应道,“药物品质相关的案件你才是专家,换我还得从头学起,哪有你办得快。”他向来擅长这种客套寒暄。

“哪里,降谷管理官才是厉害。”角田继续说:“听说你这次协调美军基地的事办得跟教科书一样完美,东京那边都传开了,等你回去,肯定又要授勋了。”

“别这么说,都是职责所在。”他谦虚地摇了摇头。

角田喝了一口咖啡后接着说:“话说,降谷管理官对羽村恭平的那次审讯,我也去看了呢!真精彩啊,这么短时间就把对方逼到那种地步!”

“诶?抱歉,完全没注意到角田管理官也在呢。”降谷零说着挠了挠脸颊。

回想起此事,他突然觉得有些蹊跷。那次审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围观?连角田管理官这样的,负责其他案子,身在其他部门的人都来了,是谁通知他们的?

“角田管理官是怎么收到消息,说我将会在那个时间去对羽村恭平进行审讯的?”他问。

“嗯......”角田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是一个叫玉城的警官来告诉我们的?说降谷管理官要亲自出马,去审讯本地最大暴力团体的首领,是难得的见学机会......”

又是玉城吗?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开始怀疑,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科搜研警官,是不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在安排Ledet做完一些常规的笔录后,降谷零没有急着让人审问他关于栗花乙葵的事,而是先吩咐大城去画模拟画像。

他站在会谈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大城在翻译协助下,认真地在画纸上勾勾画画。

风见走到他身旁,低声汇报说:“管理官,我刚跟上原法医确认过了。他说那天晚上,做完DNA比对,把结果发给我以后就下班了。刚出办公室,就被玉城警官拉去喝酒。他当晚确实喝得烂醉。酒醒后,玉城警官对他说,他醉酒时不小心把秘密做DNA比对的事说漏嘴了,还警告他别再跟别人提起......”

降谷零皱起眉头,问:“那他确定自己真的说出去了吗?”

风见摇了摇头,说:“上原表示他也不确定。因为他当时已经喝到断片了,完全记不清自己在醉酒时到底说过些什么。”

降谷零又问:“那两人平时经常一起去喝酒吗?”

风见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马上回答说:“上原说基本上没有,平时就只是偶尔跟着大家一起下班去喝酒而已。像那样两个人单独去,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哦......”降谷零看着会客室里不断修改画像的大城,沉思了一会,说,“听上去,好像是玉城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然后再设法从上原那里确认,还骗他说是他自己喝醉说出来的?”

风见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重新查看了玉城警官的履历,发现他在警校时成绩十分出色,毕业后曾在东京警视厅任职过一两年,后来才自愿申请调回冲绳。我已经让在东京的同僚帮忙收集他在东京时的情报了。”

降谷零赞许地看了风见一眼,说:“这次你做得很好。”

“呃,是!”风见有些激动地回答道。

他想起自己刚到冲绳时,曾经问过玉城为什么要从东京调回来。当时玉城回答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冲绳人,想要回到故乡工作。

那时他对玉城并没太在意,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但现在仔细一想,玉城从警校毕业时成绩优异,之后顺利进入东京警视厅,这可是许多警察梦寐以求的绝佳起点。像他这样有能力的人,真的会仅仅因为思念故乡,就放弃那大好前程,回到这个被他称作“乡下地方”的冲绳吗?

大城当天就完成了模拟画像。视频里提到的,对那三个美军吹嘘自己犯罪经历的日本人,确实就是黑井和行。在随后的调查会议上,结合平良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以及大城的画像,大家一致认定:黑井和行就是世山汐里案件的嫌疑人。于是,他们决定传唤黑井前来进行正式的DNA比对。

玉城似乎也遵守了之前的约定,没有将他们早已知晓DNA比对结果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

平良补充说:“管理官,是不是也能让城间美鱼来辨认一下犯人呢?虽说她全程没看见对方的脸,可她听到声音了呀,那句‘Count to 100’,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比嘉说:“可是,那位房东之前不是拒绝我们调查了嘛,都放话说就算当成撤案处理也无所谓了,她还会愿意过来辨认吗?”

降谷零沉思片刻后说:“一旦确定世山汐里案件的犯人就是黑井,那我们就有义务通知城间过来辨认。虽说她嘴上说撤案无所谓,但终究一直没申请撤案,那我们就得把该走的程序走完。”

风见说:“明白了,那么等正式的DNA结果出来后,我们就去通知城间,看她愿不愿意来。”

调查会议后,降谷零就把这些天的调查结果发给了雨宫,并问她要不要带青岚过来辨认犯人。

他觉得现在是公布真正受害者身份的最佳时机。

既然犯人几乎可以确认不是美军,那么就算公开受害者是未成年,县警里的基地反对派也不会借此来大做文章。而且,这个案件搜查进行到现在,在大家看到结案的希望时,所有人都已经显露出疲态了,估计都只想着为这个案件画上一个句号,不愿再横生事端。

关于玉城的事,风见很快就给他带来了答案。

“管理官,东京那边的调查报告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我仔细看过后,发现了一件很值得关注的事情。玉城警官曾经有过一个妹妹。据当时带他的前辈说,他的妹妹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急需进行移植手术。但一直没能等到合适的供体。玉城警官调到冲绳之后,在与那位前辈的联系中提到,妹妹的病已经好了。然而,我们查看玉城警官的户籍资料时,却发现那位妹妹已经不在玉城家的户籍上了。经过进一步调查,才发现她已经移民到国外,户籍也转移到了国外的亲戚那里。”风见汇报道。

降谷零问:“你说的‘值得关注’,是指连户籍都不在了这件事吗?”

风见说:“是的,如果只是普通的移民,没必要从玉城家的户籍资料中完全消去这位妹妹。这简直就像是在躲避什么,或者说是,想要隐瞒这位妹妹跟玉城家的关联那样......”

降谷零点了点头,说:“确实......”

“自从正信开始听从那个人的命令行事,我们就离婚了。他说,希望我和孩子能离他远远的。”

他想起了之前观月朝子说过的话。

本部长在接受了FIXER的帮助,开始受其指示行事后,就是迫不及待地与身边的人划清界限,与前妻离婚,与儿子断绝父子关系。

难道说,玉城妹妹的病能治好,是因为......玉城也接受了FIXER的帮助吗?

如此一来,所有事情似乎都能说得通了。

玉城让所有人来围观那场审讯,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本部长的无能,确实自那次审讯之后,倒向降谷零这边的人就越来越多。

也正因为这样,当那场针对降谷零的袭击事件发生时,人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本部长在垂死挣扎。是玉城警官利用那场审讯,提前打消了人们的怀疑。在这种情况下本部长又受到威胁要保持沉默,就更难让人发现其中的蹊跷了......

但不对,还是有一个问题。

如果说本部长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谁监视着,而监视他的就是身为FIXER的玉城,那玉城到底是通过何种方式......?

他一边想一边抬起头,走廊天花板的一角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是这样。

答案竟如此简单......

如同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一切似乎在他的脑海里被串联了起来。

城间带着青岚过来辨认犯人。

在她们说出真正的受害者是青岚后,降谷零就第一时间严厉地警告过所有人,绝不可以泄露半点受害者的信息,一经发现将严肃处理。

此刻,他正站在走廊,远远地看着在会客室里做着笔录的两人的背影。

她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定是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

其实他有想过,雨宫也许会跟那两人一起过来。但这个想法马上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她怎么可能会来警察局呢......

他下意识地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沉闷的雷声响起,没多久,那阴沉了好些天的天空,终于像是不堪重负那样,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就像他此刻杂乱无章的思绪。

他转过身去,不再看窗外肆虐的暴雨。

“诶?奇怪了,下这么大的雨,那咖啡车居然还不收摊?”玉城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旁。

他回头瞥了一眼在对面的绿化带上的咖啡车,说:“已经收得只剩下一把伞了,大概是有客人来不及走,在底下躲雨吧。”

“是吗......”看到降谷零继续转头注视着那个会客室,玉城说:“刚才听到真正的受害人另有其人,而且是未成年时,大家都惊掉下巴了。可管理官你和风见警官却是一脸平静的表情......该不会是,你们又早就知道了吧?”

降谷零隐隐猜到他可能又想问雨宫的事,就没搭理他,目光依旧落在会客室方向。

玉城见状,又凑上前一步,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轻浮笑容,说:“难道说,又是那位恋人小姐提供的线索......?”

“玉城警官。”降谷零冷不丁开口,还是没有看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你听说过FIXER吗?”

此话一出,玉城原本吊儿郎当的笑容瞬间僵硬,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

一道闪电划破阴沉的天空,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响起。看到他这反应,降谷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果然......玉城警官是FIXER呢。”

“不......啊哈哈,管理官你在说什么啊?”玉城干笑几声,试图装傻,还夸张地挠了挠头,说:“我只是在琢磨这是个什么新名词......”

降谷零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变得强势起来,说:“你想要治好你的妹妹,所以接受了他们的帮助,从那以后就一直作为FIXER,听从他们的指示做事,对吧?”

听到妹妹的事,玉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神情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荡然无存。

降谷零轻笑了一声,说:“我猜......你的任务,就是在羽村被送走后,让本部长赶紧下台,彻底断了他的后路,免得他还想占着本部长的位置垂死挣扎,阻碍FIXER推选新的本部长,对吗?”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雨势愈发狂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玉城沉默了半霎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奈和不甘。

其实直到刚才,降谷零都只是在猜测,而此刻,他才彻底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依然没有回答玉城的问题,继续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是你入侵了本部长的手机,给他的儿子发了信息,让他通知羽村组的人来袭击我,对吗?以你科搜研警官的本事,搞这种操作根本不在话下。之前你还入侵过停在路边的车的行车记录仪呢。事后,你还通过监控紧盯本部长,想确认他有没有跟别人提过FIXER的事,直到他乖乖接受处置,对吗?”

窗外,又一阵雷声轰然作响。

玉城看上去有点慌张,但还是强装镇定,说:“......怎、怎么?管理官是打算揭发我吗?既然你知道FIXER,那你应该也知道,跟FIXER作对是什么下场吧?”

“哈哈~”降谷零不由得笑出声来,说:“是什么下场我不知道,但他们的作风我还是了解的。要是我把这事全算在你一个人头上,只字不提你是FIXER,把你和这组织撇得干干净净,那你怕是死得更快。据我所知,比起给任务失败的人收拾烂摊子,他们更倾向于赶紧灭口,避免组织暴露在人前......”

玉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露出恐惧又慌乱的神情,一时语塞,只憋出几个字:“你......这......”

降谷零觉得吓唬得差不多了,就放缓语气说:“这样吧,如果你能老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我或许会考虑假装没发现你的身份。”

但这话当然是骗玉城的。他早就答应过观月朝子,不再追究袭击的事。就算玉城不配合,他也不会再深究。

“什、什么问题?”玉城紧张地问。

“为什么你老是对雨宫的事这么好奇,三番四次地打探她的身份?”降谷零问。

这些天来,他听到玉城提起“恋人小姐”的次数实在有点多。而雨宫的身份本就敏感,容不得这般深究......

玉城的嘴巴动了动,刚要说出口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似乎在努力地重新组织着语言。

降谷零接着说:“关于DNA对比的事,你是透过监控发现的吧?你看到风见把样本交给上原,而上原又优先处理了,用到了DNA对比的设备。你就猜测肯定是我这个管理官让风见去做的DNA对比,才让上原这么重视......然后你把上原灌醉,骗他说这件事是他喝醉了告诉你的。实际上,你不过是想确认自己猜得对不对。不得不说,你身为天天盯着监控的科搜研警官,要收集县警本部的情报,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可这件事应该跟你要搞垮本部长这个任务没有关系,雨宫也跟你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对她的身份这么执着?”

玉城像是彻底泄了气,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说:“......因为,在这个事件里,还存在着另一位FIXER。可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我觉得恋人小姐就是那位隐藏的FIXER。”

“诶?”降谷零也吃了一惊。

还有另一个?

“没错......如管理官所说的那样,我在FIXER里也只是最低阶的,是轻易就会被抛弃掉的那种小喽啰,知道的情报也最少......我不知道其他FIXER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个组织里都有些谁。在我接受这个任务时,收到的情报中除了与本部长相关的部分,还有一点是在这个事件里还存在着另一位FIXER。这人负责别的任务,可却知道我的身份......对方了解我,我却对其一无所知,一想到这样的人可能就在身边,就让我觉得寝食难安。后来我发现那位恋人小姐总能提供关键情报,我就在想,她会不会就是另一位FIXER?她是不是借着和管理官你的关系,来干涉这起案子......”

降谷零没想到答案竟会是这样。

也难怪玉城会这么认为,两年前小仓结岁就说过,雨宫简直是天生的FIXER......

“哈哈哈哈。”降谷零被逗笑了,没理会身旁一脸焦急的玉城,转身便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喂,管理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玉城急了,像个被惹恼的小孩那样追了上来,说:“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和任务内容的?难道说......恋人小姐她真的是FIXER?是她告诉你的?”

降谷零又笑了几声,回答说:“不,她不是。就像我之前说的,她只是我认识的一位很厉害的侦探。她的行事风格......也怪不得你会误以为她是FIXER,确实有几分相似。”

说着不紧不慢地朝着办公室走去。

“那你刚才说的,会假装没发现我身份的事......”玉城还是穷追不舍。

正说着,降谷零拐了个弯,迎面走来几个警察同僚,纷纷对他点头打招呼。

降谷零也点头回应。

玉城一看有旁人在场,立马尴尬地闭上了嘴。

等到走廊又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才压低声音,着急地说:“管理官!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降谷零打开办公室门,继续忽悠他说:“就因为你搞的事,我受了伤,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呢。虽然我也不想轻易放过你,但......我会考虑的。”

说着关上了门,只留下玉城一人满脸不甘地站在那里。

回到办公室后,降谷零就收起了那笑脸,重重地坐到办公椅上。

FIXER吗......?好不容易才确认了一个,竟然还有另外一个......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把积攒在心中的压力释放出来那样。

美军基地、大使馆、暴力团体,现在又加上FIXER......怎么谁都要来插一脚呢?

他苦恼地摩挲着额头,把刘海揉得一团乱。

思绪正纷乱如麻,不经意间,他的视线扫到了一旁的手机。

对了,今天怎么回事......雨宫专属的信息提示音,竟一次都没有响起过?

他点开两人的对话框。

看到的是她今天仅有的回复:在他发了起床报备后,回了一个 “朕已阅” 的表情。除此之外,再无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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