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样过去几天,吴邪就收到了吴三省寄来的一大堆账单和催账电话。
李坏看着吴邪立在阳台上啊了半天,大概是觉得这样接电话有点扰民,他又钻回卧室里继续震惊。
过了半个小时,吴邪终于冲出房间:“我草!三叔他是被诈骗了吗?!这么多账单!”
他的后悔溢于言表,大概是懊恼放任吴三省就这么情绪不对劲地走了,结果欠下一大笔债务留给自己。
李坏靠坐在沙发上翻英国菜谱,淡然问:“多少钱?”
“好运?”
李坏抬眼看他,说:“你忘了吗?我说你三叔把你交给我了。”
“……我以为你那个时候是在开玩笑。”然后活跃气氛,“这不太好。”吴邪认为金钱会玷污两人间的情感,而且他也没到山穷水尽之时。
“贫什么嘴。”李坏才不在意,他从不思考弯弯绕绕的东西,只问:“麻烦吗?”
吴邪摇摇头:“也就几万。三叔还说过要把那套嵌玉棺套卖了,给我们分钱。本来我也不急,现在看来真的要急着出手了。潘子、大奎他们一时也联系不上,要是因为这种事给我爸打电话,下一个该被打的就是我了……”
其实东西卖给谁都不如卖给李坏。可是他一想,这么一出混账事不就是吴三省整出来的吗?所以吴邪卖东西的过程必不能少,卖到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发生“卖东西”这件事的过程,产生这种“卖东西”的消息。
李坏又看吴邪焦眉愁眼的表情,知道他还没意识到情况的异常。因为摆在吴邪面前的路和催他前进的因素都是来自吴三省,这是最浅显的计谋。
但李坏鱼和熊掌都想兼得,吴三省想办的事要办好,那套嵌玉棺套,他也不想给别人。沉吟片刻,李坏说:“吴邪。你得先去找人卖,然后我会找人收购回来。”
“搞这么复杂?”
李坏回答:“这是必要的过程。你乖乖照做就是了。”
吴邪不明白,嘟囔了一句“干嘛学三叔说话”,也就答应了。
吴三省离去后曾派人把李坏以前的旧物送来,两个大箱子,很重,那时还没消失的大奎还有些疑惑,居然问李坏是不是金条。
“当然不是。一些旧东西罢了。我还有重要事情,”李坏把两人都赶走,门开的小小一隙,将一个东西放到潘子手里,“你们把这小瓶子给三省带过去吧。里面是药草,除了那种大创口,随便敷什么伤都行。”
送来的一个箱子里的是衣物,一个箱子里是改变身形和易容化妆的琐碎道具。想来那时吴三省就在暗示什么,只是时候未到,他没明白。
李坏不擅长易容,也不擅长化妆,只会用颈环和披肩等衣物遮掩住男性躯体的明显特征,再用大衣掩盖一下与女性不同的身体曲线,操作十分抽象。但他站在房间里,对着梳妆柜的镜子低头,放松浑身的肌肉骨头,李坏姿态就变了,仿佛真的有一个柔软可爱的女人住进了这具成年男性的躯壳里,显得诡异又美丽。
他知道哪个角度的自己看起来最陌生,只是控制住一些下意识的举动,再用一些假发和饰品遮掩一下面庞,这张脸瞧起来就完全不会和李坏联系起来。
这些小技巧仍然是那个擅长装女人的好友慢慢调教出来的,但一切的前提是碰到的人里没有擅长易容化妆的,也没有敏锐的观察力,不然他还是跟裸奔差不多,这些也就只能骗骗常人。
李坏想了想,又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个美瞳盒子,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里面纯黑的那对被黑瞎子拿走了,剩下的说给他戴着玩。李坏犹豫了会,就拿了一对深棕色的美瞳。
虽然磕磕绊绊的,但他还是勉强将自己打扮好,脑袋上接上一圈微卷的长发,可以直接落到腰部。李坏还涂了鲜艳的口脂,一股水果的香味。怕涂出嘴唇的范围,他只是抿了抿一点点,也知道这东西也不好吃,只是闻着香,总想舔一下尝尝味。
李坏再去翻装着衣服的大箱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搭配很多,显得有些花里胡哨,不像是吴三省能选出来的东西,也不像他那些伙计能选出来的东西,大概率另有其人。但能往身上穿的只有两件。
其中一件是条单薄的黑色连衣裙,另外一件则是高领束腰的针织红裙,风格迥异,是两个不同的选择。但衣裙的剪裁都完美至极,十分好看,价格估计也很美丽。摸了摸布料,他发现这分明是两件旧衣,也是他的尺寸。
水般柔软的束缚衣捆住他上半身,李坏心中一阵怪异,他好像永远适应不了这种感觉,但很快,他惊讶的发现居然已经适应了,就是感觉有点不对称。李坏瞄着那镜面,忍不住伸手挪了挪胸膛处的重量,才舒服点。
一切似乎准备就绪,他拿出那只小布包,翻出三根金针,找了找感觉,然后往喉咙上扎。脖子上漫延出一股难耐的痛意,李坏又调整了两次,才找准以前被朋友扎过的位置,嗓音成功变成了女声。
清脆婉转,如悦耳鸟鸣。那个朋友怎么说来着,这么会玩鸟就该配这种鸟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