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四位尊者皆持有各自纹令,纹令上雕的图案为四种神兽,廖生魔尊为夔纹,洞瑶魔尊为犼纹,城欲魔尊为龙纹,醉鹤魔尊为凤纹。仙门四位尊者相对应也有四枚纹令,不过上面不再雕刻的是兽,而是日月山水,每届封令尊者的仪式上,都会由帝君或帝尊根据推选出来的弟子心性将这四枚纹令分别交接给下一代尊者。
苏译记得渊和当初承接的便是水纹令。殿上安静,没有一个人再继续坐着,四位推选出的尊者面向白玉高座而跪。
白释缓缓从台阶上迈下来,接过蘅芜亲手递给他的四枚纹令,走到了跪地的四位尊者面前。
按理来说,封令仪式时,帝尊一般会用探魂入梦查验心性过往后,再递交纹令,但这次并无人提醒四位尊者需要抬腕让查验,白释垂眸也没有做任何反应。
白释拿起的第一枚纹令是日纹令,在莲山面前驻步,将纹令递给了他。
莲山伏身一拜后,双手接过,“莲山叩谢帝尊。”
白释语气平柔,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道:“佛有菩萨低眉,自有金刚怒目,需知二者本无不同,莫误歧途。”
“弟子谨记。”
白释移步,拿起了第二枚月纹令,停步后轻唤了声,“凉时。”
“帝尊。”陆凉时略微震惊地仰头,他似乎是想将自己的手腕抬起,但最终还是掩在了衣袖里,并没有动。
白释将月纹令接给他道:“一步错则步步错,心境不平难免易生心魔。”
陆凉时接住纹令,恭敬拜谢 ,“凉时谨记。”
白释将水纹令递给了逍遥,在白释移步要离开时,逍遥却出声唤住了,他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足勇气问:“帝尊便没有什么告诫逍遥?”
白释看着他道:“你很好,无需更改。”
逍遥还是有些迟疑,“可……帝尊……逍遥并非……”
白释等待他说,逍遥却低头没了下文。
白释道:“你握住你手中纹令。”
逍遥依言将水纹令握紧在了手心,乳白色的纯澈灵力从他手心漫出,慢慢地裹住了整枚纹令,与纹令上溢出的灵力完全交融。
白释缓声道:“没有问题,你的修炼或许远比你以为的更要坚实稳固,灵力也很干净。”
白释到祈言风面前时,祈言风面色未变,只自然地抬起了右手手腕。
白释的神色稍用动容,这本是封令仪式上一直都有的环节,白释只要将手指轻搭在此人手腕上,便能探知到他的过往和修为,往届封令仪式并非没有在这个环节筛过候选者。但这次白释却并没有使用探魂入梦,而是将最后一枚山纹令直接放在了祈言风掌心,道:“不必了,你们既然能通过层层筛选举荐走到这里,便自有过人之处,也得到了仙门上下的认可,实在没有继续查验的必要。”
祈言风将纹令握到掌心,伏身行礼,“言风叩谢帝尊。”
苏译身后有人出声,声音很轻,甚至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戏谑,“怎么,羡慕呀?”
苏译将视线从白释身上收回,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袖,“也就是帝尊亲自封令的殊荣难得,其他没什么意思。”
“你说,当年你若没有堕魔,今日封令的尊者中会不会有一个你?”
苏译侧身瞪了洞瑶一眼,微有薄怒,“没有如果的事情,没必要推测。”
洞瑶不避不移地对上苏译的目光,认真问:“你刚刚说的话,是真想让帝尊来魔界,还是单纯气一气仙门那些拎不清的老东西?”
苏译蹙眉道:“有区别吗?帝尊若真来了魔界,气不到他们?”
“只是如此吗?”洞瑶压低了声,“有一个词叫关心则乱,你一对上和帝尊有关的事情可太反常了。”
“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洞瑶倏忽之间突然笑了,眉眼微弯,他将苏译扳得继续转过去,看向殿中央。
苏译将洞瑶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开,“你发什么神经?”
“理解一下,面前这种场面很难不让人多愁善感,毕竟年少轻狂时,我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日能成为尊者,得仙门上下敬仰尊崇,可惜物是人非。”他嘲讽般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嗤。
苏译哑然片刻,“真不像从你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洞瑶愉悦道:“你不都说了我今天在发神经,反常一点不才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