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的绳索、粗糙的石块映入御丰眼帘,她不介意风光是否无聊,她只想贪懢地将紫元界的一切事物录下来,放进自己的收藏库,方便日后回味。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镜头左上方有点模糊,不利于录像存档。
御丰还没发问,伤疤伽墨就抢先说道:“镜头花了,你没看见?”
“现在看见了。”御丰循循善诱,“不然你帮我擦擦?”
她一直想用仅存的良知,好好跟伽墨交流一番,现在,似乎就是劝馍向善的重大时机。
在御丰的视野中,伤疤伽墨偏了偏头,没接话,拿着一张绿布往镜头怼过来,只消两秒,整个画面的清晰度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谢谢谢谢,”她乐得合不拢嘴,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没想到你还随身带手帕。”
姠戎离得近,她盯着那张“绿布”,表情迟疑,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家家户户都备着的百洁布,拿来擦镜头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御姥正在兴头上,姠戎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她应该做不扫兴观众,静观其变。
听了御丰的表扬,伤疤伽墨手下不停,动作更加生猛,就要将镜头擦出火星。
“够了够了,够干净了。”御丰直觉不对,赶紧开口阻止。
可惜伤疤伽墨早已擦红了眼,她右手渐渐出现残影,在镜头上面拉下一道又一道印记,等御丰那边的画面完全畸变,模糊不堪,她才将百洁布一扔。
“确实够干净了。”
御丰:“……”
“你还看吗?不看我关了。”伤疤伽墨很自来熟地按下按钮,全然不等御丰回话,更不在意对方是何表情。
不过,从直直跌落的大姐大来看,御丰的表情可能十分狰狞,说不定已经将自己的控制设备砸了个稀巴烂。
蹦极点再次回归一片祥和,伤疤伽墨心情舒畅,朝姠戎扬了扬下巴:“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还玩不玩?”
姠戎没接话,反问道:“听说你擅长窥伺人的内心?”
“怎么,想探我的底?”伽墨一挑眉。
“嗐,讲话别那么难听嘛。”姠戎踏步上前,靠近伽墨,“来,你探探我的烦心事是什么?”
她拉过伽墨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太阳穴,模拟文艺作品中常见的读心术场景。
“你放点光芒出来,这样更逼真。”姠戎友好提议。
伽墨露出一言难尽的目光,她嘁了一声,收回手指,大大咧咧地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我不读心也能猜到。”
“愿闻其详。”姠戎跟着坐在她身边。
伽墨清清嗓子,说:“你朋友是蹦极挂掉的。”
姠戎:“这——”
“这在紫元界不是什么秘密,我知道。”伽墨抢白道,“我还知道你不敢蹦极。”
“那我为什么不敢蹦极呢?”
“肯定不是因为唇亡齿寒。”伽墨摇头晃脑地拽文。
“……这个词不能这么用吧?”
“反正就那意思。”伽墨抛着手中的石子,“你之所以不敢蹦极,是因为你拧巴,一想到朋友再也不能体会蹦极的快乐,你就觉得自己也不应该蹦极,不应该独享那份快乐。这在心理学上有个专门的词,叫什么来着……哦,Guilty Pleasure,也称内疚快感。”
姠戎一惊:“这你也知道?”
“那当然。”伽墨嘚瑟起来,“我还知道你这症状怎么治。”
“但我不想治啊。”姠戎举手发言,“我就想拧巴一阵子。”
“由不得你不治,我说了算。”伽墨粗眉倒竖,站起身来,提溜着姠戎往崖边走,“你说你搁这儿叭叭叭叭两千多字了还没跳下去,你无聊不无聊?多蹦几次,脱敏治疗,效果立竿见影。”
“哎哎哎,你别推我。”姠戎挣开伽墨的铁手,一本正经道,“你这样很危险。”
伽墨一脸奇怪:“怎么危险了?”
“容易挨打。”姠戎隐约其辞,“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你在撺掇我跳崖呢。”
虽然从本质上来讲,伽墨的行为确实很像撺掇她跳崖。
“不可能。”伽墨不以为意,“你们人族要脸,肯定不会对我栽赃陷害。”
姠戎对此持怀疑态度,就拿跟她相熟的姜老师和风阿姨来说,那两位为了刷分无所不用其极,搞不好就会拿伤疤伽墨大做文章,狠狠刷个几万分。
伽墨轻嗤一声,又往姠戎推了一把:“搞快点,我赶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