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实自打在靖王府住下,每日里闲庭信步到处打听曲苇的消息,只是下人们躲躲闪闪见到他避之唯恐不及,这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杨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住的时间久了他甚至怀疑这个妹妹的真实性。
但杨夫人每日好酒好菜供着,见他是进士出身,还邀请他去张之鹤书房,帮忙指点一下文章。
只是这张之鹤虽然聪明,一点就通,但看他的眼神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与他为敌,表面上却是客客气气的,问他妹妹的下落,他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白秋实只觉得无奈。
他几乎笃定了,杨夫人邀请他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他儿子的学业,所以大费周章的做了这么一出戏,他给父亲写信想回府,父亲却骂他让他找不到妹妹一天都别想回家。
这日,白秋实正四处闲逛,忽然发觉一个提水的丫鬟正偷偷打量着他,白秋实觉得有点奇怪,唤丫鬟过来,她却不过来,这下心头疑虑更深。
“姑娘,为何不过来,我并无恶意,只是想打听一点消息。”
那丫鬟正提着水,只是她身量小,提着那么一大桶显得颇为吃力,正埋头根本不搭理她。
难道还是一个哑巴?
白秋实只好亲自过去,想帮她提一下水,只是那丫鬟一直藏着脸,像是有意不让他看见似的。
这倒是奇了怪了,难道这张脸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吗?
他正想拉着她问个清楚,后边张之鹤却过来挡在他面前,笑道:“青天白日对着一个姑娘拉拉扯扯不好吧,没想到张公子私底下还有这样一面。”
那丫鬟见张之鹤来了赶忙跑开了,白秋实有些气恼道:“鹤弟,你知不知道我在靖王府住了多少日,可是你们每人都神神叨叨的,我就想见我妹妹,怎么这么难呢?”
“你见妹妹跟一个小丫鬟不清不楚干什么,那丫鬟生的丑,不想被人瞧见相貌,白公子计较这个干什么。”
白秋实吼道:“生的丑有什么要紧,只是苦了我妹妹被你们藏了这许久,天知道她在靖王府过着什么日子,刚才那丫鬟绝对有问题!”
张之鹤想将他推开,白秋实却向后院那个丫鬟离开的方向喊道:“姑娘要是知道我妹妹白秋水的消息可否私下来见我,定有重谢!”
张之鹤彻底慌了,他赶忙往后院看,望见丫鬟的身影走远了才放下心来,宽慰道:“白兄也不要急于一时,我都说了秋水妹妹定是没准备好才避着不见的,何必多给她一点时间呢?”
白秋实恨恨道:“既是如此又为何亲自给父亲写信,我还以为靖王府有多大的诚意,两位世家要是交好了,以后两两依存,受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因此交恶了,白家虽然比不得靖王家大业大,但是也不是好惹的。”
张之鹤一听此话心头有些发慌,方才离开的正是乔装打扮的曲苇,他让夏瑜将功补过找了迷魂散来乱了曲苇心智,本想多留她在府里一段日子,没想到正好被白秋实在撞见。
白秋实见张之鹤愣在原地,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径直往后院去寻那位丫鬟去了。
张之鹤整个人都失了神,喃喃道:“曲苇,难道今生今世就缘尽于此了吗?”
那厢白秋实在后院东奔西跑就是没看到丫鬟的影子,他疯狂的拉着每一个路过的人询问,可是人家只当他失了心智。
究竟妹妹在不在这里,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我以为和妹妹近在咫尺了,难道真的被杨氏戏耍了吗?
正在惆怅间,突然发觉头上有异响,抬头一看,树上一对碧波般的眼睛正盈盈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