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春晓芙正想说什么，会场内响起一阵骚动，一群工作人员鱼贯而入，引导现场来宾入座，徐远卿也被工作人员指引着要求坐到自己位置上去，徐长卿摆摆手，直接坐在了春晓芙身边。

现场的管弦乐队换了乐曲，舒缓的音乐变得庄重起来，数十名保镖护着几名商界人士进来，走在最中间正是褚城。褚城还是下午离开时那一身休闲装束，但走在众人之中，璀璨冰冷的灯光映射下来，自有一种矜贵疏离的气质。

看到褚城一行人，现场来宾自动让出一条道，海明明迎上去，亲切地挽住褚城的手臂，亲自为他引路。

春晓芙和徐远卿坐在最角落的圆桌边，遥遥看着他们，徐远卿说：“褚总年少有为事业有成，海总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这两位不愧是你们江城二代中的翘楚。”

“是吗？”春晓芙没好气地说：“你这话太为江城年轻人谦虚了。你怎么知道江城其它人就比不过他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远卿连忙道歉。

“我不是在怪你。”春晓芙也觉得自己话有些冲，放缓了声音说：“我只是觉得，有钱不代表就是翘楚。”

许是因为现场太安静，也或者是春晓芙声音太大，天生比较惹人注意，她的话一说出口，临近几桌纷纷扭头看向她，连带着全场的来宾都跟着那几桌扭过头去。

褚城自然也看过来，视线相触的刹那，褚城眼眸暗了暗。春晓芙立刻抬头挺胸，做好战斗的准备。他要是敢过来骂她，她绝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败下阵来。

褚城面无表情地盯了她片刻，淡淡移过眼，信步朝宴会主桌走去。

他落座，一群人围上去，隔绝了春晓芙的视线。

看着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背影。春晓芙心情落寞，拿起酒杯闷闷地喝了一口。徐远卿在旁边幽幽地说：“褚总看到我们似乎不是很开心。”

春晓芙说：“和你没关系，他是看到我在这里不开心。”

徐远卿问：“你和褚总有什么过节？”

“我和褚——”话未说完，头顶忽然响起一声低低的怒喝：“春晓芙，你又在胡闹什么！”

春晓芙抬起头，看到季锋黑着脸怒目瞪视。向来儒雅的脸此刻扭曲又狰狞，连他的高级手工西装也因为他的愤怒变得皱巴巴的。

她悠悠起身：“爸，找我有事？”

季锋压低声音说：“谁让你在徐总面前胡说八道，跟我出去。”

徐远卿起来打圆场：“季总，我和春小姐聊得很投机。”

“抱歉了，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季锋说着，扯住春晓芙的胳膊就将她拉了出去。

走出酒店西侧大门，热气扑面而来，庭院花园里喷泉四溅，水珠落在手臂上瞬间蒸发，纵然已是晚上八点多，天边灰白的躁气依然还未消散。

春晓芙甩开她爸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季锋黑着脸怒斥：“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海明明传话给我，让我制止你在会场胡闹，我脸都被你丢尽了！”

春晓芙说：“你告诉她，我爹死了，这样没人能丢你的脸！”

季锋扬手一巴掌打过来，春晓芙侧身躲开，踉跄后退。手扶住园中竖起的一块景观石，她扬起头，遥望着他说：“爸爸，别想着用以前的方法来对付我。以前我会伤心难过，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早就接受自己没有爸爸的事实了。”

季锋收起手，黑沉的脸在庭院幽绿的灯光中看不分明，只听到沉重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他压制着怒气，低声说：“我知道你和你妈都怪我，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事情发生后，你不听我的解释，不想解决办法，第一时间把父母的私事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不是你妈一个人生的你！我疼了十七年的女儿，拿刀来刺我，有你这种女儿吗！”

春晓芙说：“我爱了十七年的爸爸，还想方设法把我送进牢里去呢！你说你的女儿只有陆雨桐，是你不认我。”

季锋冷声说：“你别老说我不认自己的亲女儿，你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褚言这么好的条件，和你谈场恋爱，谈成了仇人，害得褚家差点和我反目成仇。要不是雨桐足够智慧，有大格局，能把握住褚言，我早就失去了褚家这个合作对象！你爸今天能站在这里，遇到事情还能出面替你解决，全靠的雨桐。你呢，一回来，就想着搞破坏，想把褚言从雨桐手中抢走。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你根本没有和男人长久相处的能力，你只有惹怒男人的能力！万一惹到一个有权势的男人，我和你都会死得很惨！”

春晓芙静静地听她爸爸说话，等季锋把所有话都宣泄出来后，才悠悠地说：“我知道了，我会记住你的话。”

季锋缓了口气，语调温和了几分，又说：“晓芙，虽然你恨我，但是你毕竟是我女儿，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我是真心为你好。回去吧，不要妄想来这种场合攀高枝，褚言也好，徐远卿也好，都不适合你。以你的性格，找一个普通男人，做一份普通的工作，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这才是最适合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