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城沉沉地看着她，轻声说：“我知道。”

春晓芙一愣：“你知道？那褚言胡说八道，你也不管他。”

褚城把她的一条裙子挂上衣架，随口说：“我怎么管他，他现在这状态，越管越不对劲。”

春晓芙一颗心蓦然下沉：“你在怪我吗？”

他在怪她和他谈恋爱，害他弟弟精神不正常了吗？

“你又胡思乱想。”褚城坐到床边，抱起她，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早上辛苦编好的发辫揉得乱七八糟：“小言从小就这性格，稍微碰到一点事就乱了方寸。他那边我会和他说清楚。你也要尽量减少和他接触。”

春晓芙抱住自己的脑袋，瞪着她说：“我才不想和他接触，现在是他天天在盯梢我。还有你，不要摸我的头，你这样揉，让我感觉自己像只宠物。”

褚城失笑，深邃的眼眸望着她，浮起无限缱绻。他的手慢慢从她的头顶滑下，滑到她的脖颈，又穿过衣领滑下去：

“手放在这里可以吗？”他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走开。”她推他，他的唇已经滑到她的唇上，咬住了她。她轻轻呼痛，他顺势就攻了进来。

她一下失了所有防御之心，双手搂上他的脖子，仰起头回吻他，唇舌正欲交缠之际，门口忽然响起重重的擂门声，砰！砰！砰！像拳头重重捶着门。

紧接着，褚言巨大的叫喊声响起：“哥！哥！你是不是在里面。哥！哥！你开门，你们锁门干嘛，哥，哥哥！哥哥！”

春晓芙吓得推开褚城。褚言一声接一声的“哥哥”一刻不停地响着。褚城拧起眉头，微有怒气。眼见褚言没有停下的意思，起身快速打开门。

褚言站在门口，手停在半空中，在看到褚城的一瞬间，他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他身后，挑高客厅长长的水晶流苏晃荡，把他的眼泪晃出一片碎金。

褚城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低声说：“你哭什么？”

“哥，小芙把我送她的衣服都扔了，衣服全在垃圾桶里。”褚言抹着眼泪，黑沉沉的目光越过褚城，看向屋里的春晓芙。春晓芙恶狠狠瞪他一眼，扭过头去。

褚城走出房间，顺手关上门：“扔了就扔了，衣服扔了可以再买。”

“哥，这不是衣服的问题，是她践踏我的一片真心。她一直在利用我，我怕她会利用你，你要当心点。”褚言善解人意地说。

“嗯。”褚城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春晓芙一直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才跳下床，趿着拖鞋一瘸一拐去楼下找东西吃。褚城被褚言叫走后，就没回来过，害得她想吃零食都得自己下楼去找。

褚言这个人真是绝了。一个男孩子整天又哭又闹又挑拨离间，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茶呢。

楼下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新鲜水果，新来的厨师阿姨看春晓芙下来，很热情地给她端来一碗冰镇椰汁紫米露，韧韧的，太好吃了，和她小时候吃到的一模一样。

“褚先生说，你最喜欢这种老式的紫米露，现在入夏了，每天都要替你准备一份。”

春晓芙说：“那倒不用，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吃腻。你做一次就够了，明天你做褚城喜欢的吧。”

“褚先生喜欢吃什么？”

“呃……”她不知道哎。

说话间，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嗤笑：“还明天做，你真把这里当你家了！你打算在我家住多久？”

春晓芙扭过头，看到褚言一身深色西服，站在旋转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她。

春晓芙很少看到褚言穿西装，不由地奇怪：“你没事穿成这样干嘛？又要去给你未来的老丈人当伴郎？”

褚言脸涨得通红：“你说话不要这么尖酸刻薄，我等下要和我哥一起参加慈善晚宴，你瞧不上的你爸会去，陆雨桐会去，可惜你没得去。我哥宁可没有女伴，也不带你去。”

春晓芙闻言，脸色大变。

褚言看到，心情大好，又说：“其实以前这种酒会都是宋婉婷陪我哥出席，这次宋副总去意大利考察项目，没法陪我哥，我哥干脆连女伴都不带了。宋副总和我哥可不是一般关系，她陪了我哥七年，从一无所有打拼到现在，江城的社交圈早就默认她们是一对。希望有些人不要破坏别人的感情。”

褚言笔直地站着，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钻石胸针闪烁出冷冽的光芒，他的脸在一片冷光中，压抑又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