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城抬手,示意春晓芙说话。
春晓芙一边翻着平板一边说:“这次,不管是媒体的发文,还是自媒体造谣,一眼能看出是星云集团的手笔。星云,从我外公那个年代开始,就不择手段打击所有有可能崛起的国内品牌。这几年它年年造谣锦贝,明显是温水煮青蛙,想潜移默化,在消费者心中留下我们的产品都有荧光剂的印象。对它们,息事宁人是没有用的,我们就应该和他们来个硬碰硬!”
锦贝集团的另一位副总裁何西嗤笑一声:“你拿什么硬碰硬,用你的拳头?星云集团是有两三百年历史的大财团,根深叶茂,我们公司成立才七年,现在不是到处树敌的时候。”
春晓芙说:“到处树敌的不是星云吗?这次星云自己找上门来,我们正好和星云打一架,把我们企业的知名度给打出去!”
何西说:“为了知名度去碰瓷其它品牌,带来的只有短期热度,长远来看,只会损害我们的企业声誉。实体企业还是要稳扎稳打。”
春晓芙说:“谁碰瓷谁啊,明明是星云先碰瓷我们,你怎么老是替对手说话,做人要有骨气好不好。”
春晓芙和何西,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合就争执起来。其它人不敢劝,只能去看褚城。
褚城思忖片刻,沉声说:“锦贝现在还处在创业阶段。一个初创企业,最不应该缺少的就是狠劲。做产品,我们要稳扎稳打。对于企业名誉,一步都不能退让。”
何西闭上嘴不说话。
褚城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视线转向宋婉婷:“宋总,把媒体资源和春晓芙交接一下,这次舆情事件,接下来所有对外发言渠道都交给春晓芙负责。”
春晓芙愣住,褚城的视线已定格在她身上,波澜不惊的眸底闪烁着点点微光,很快,那一点微光被他的冷淡所压下,他看着她淡声说:“春晓芙,你话说得很漂亮,希望你做事能和你的话一样漂亮。”
春晓芙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就让她发个言吗?她只是听话地讲了自己的想法而已。怎么转眼间她就接手了这么个烂摊子,她从来没做过pr,一点经验都没有,更别提这么大的舆情事件了。
春晓芙小心地拉宋婉婷的衣袖,向她求救。宋婉婷轻声说:“你放心,公关方面我们整个公司都没有一个专业的,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春晓芙还想再说什么,会议结束,高管们纷纷起身离去。宋婉婷收拾东西离开,走到门口,发现春晓芙没有跟上来,正欲叫她,转过身,看到春晓芙还站在空旷的落地窗边。
她背对着窗,早晨暖绒绒的阳光照在她头顶,细碎微卷的长发披散出满身碎金。
在她前面,是褚城和何西边走边说话的背影,她咬着唇赌气似地看着褚城,倾斜的阳光横亘在他们中间,无数微小的精灵在光线中跳跃
何西好像有很多牢骚,跟着褚城说个没完没了。宋婉婷忍不住开口催他:“何西!”抓过何西的手,把他拉出门。
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啪嗒一声,有人转过旋钮,上了锁。
褚城抬起头,看到春晓芙不知什么时候杵在他面前,嘴唇咬得发白,眼尾猩红,星海辽阔的眼眸闪烁着压抑不住的狂乱。这是褚城最熟识的眼神,像她17岁那年,拿着刀闯进他家,猛然抬头间对上的眼神。
他一时怔愣,很快沉下脸,冷声说:“你还有事?”
春晓芙本来就憋了一个早上的气,想和他好好算账。此时听到他的冷言冷语,满腔怒气汹涌而出,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以后总裁办公室开会,不要再叫我来!不要让我做危机公关,我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工作出纰漏,好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让我做你的替罪羊!”
褚城瞅她一眼,淡淡地说:“没人能做我的替罪羊,公司的公关决策,我永远都是第一责任人。没什么事你先去工作,有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褚城说着推开办公室的一扇隐形门,径直踏进衣帽间。
春晓芙紧跟着褚城进去,一进去就关上门,背抵着隐形门,紧紧盯着褚城。
衣帽间很大,衣服却不多,衣架上挂着几件西服,衣柜内柔和的灯光照在整齐陈列的衬衫与领带上,所有配饰一目了然。
褚城取了条深色领带,边打领带边说:“我今天有工作需要离市,最快明天回来,你有话最好现在就说。”
“你就没话和我说吗?”春晓芙盯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