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当真有趣,胸中谋略不输官场中某些同僚。”唐周行的眸色暗了暗“听说裴夫人正在参与录事的考核?”
晏宁的眸色一惊,转而笑笑“此等小事,没想到唐大人也略有耳闻。”
“小事?如今朝野上下谁不知道裴相夫人好本事。”唐周行的眼中意味不明,语气却满是赞赏“唐某佩服裴夫人的勇气,本朝从未有过女官,或许裴夫人能成为本朝第一个女官,成为唐某的同僚,唐某等着那一天。”
晏宁轻笑“借唐大人吉言,只是本朝的第一位女官,未必是我,或许是唐大人的妻子也未可知。”
“哦?”唐周行挑挑眉,他暗下思索,转而轻笑道“怪不得裴相动用如此多的人力都寻不到她,原来她去了哪里。只是裴夫人将此事告知唐某,不怕唐某转而告诉裴相抓她回来。”
晏宁摇摇头,温润的眉眼坚定地看向唐周行“唐大人不会。”
唐周行指尖一颤,他心头的郁结散去,如今再看晏宁只觉得她眼眸清澈,并非心机深沉能猜的人心,而觉得她赤诚之心,若她是男子,兴许能成为他的知己好友。
“唐某自会拜见岳父大人,告知他女儿在唐府一切安好。至于休书之事,还是等我的好娘子班师回朝再说吧。裴相想必在府外久等夫人了,夫人若无事先行回去吧。”
唐周行的逐客令下的直白,倒是有他一贯作风,晏宁见识了他这脾气两次倒也习惯了。
她俯身冲唐周行行了个礼,淡淡开口道“希望下次再见到唐大人,唐大人可以唤我一句晏大人,而非裴夫人。”
言罢晏宁起身走了出去,独留唐周行诧异地看着晏宁离去的背影。
裴宗祁的马车停在唐府外,晏宁上了马车,裴宗祁正端坐在车内看着卷宗,见晏宁进来他微微抬眼,随即视线又落到手中的书卷之中。
淡淡开口“夫人让为夫好等。”
晏宁坐在他身侧,他的话平平淡淡,却在晏宁耳中含了些酸意“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半个时辰而已?夫人与旁的男子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待了半个时辰,不应当给为夫一个解释吗?”
晏宁眼眸含笑,凑到看似认真看书的裴相面前“玄宁这样说,会让我觉得玄宁在吃醋。”
裴宗祁抬了抬眼皮“吃醋又如何,我的心不似夫人一般铁石心肠,做不到见到夫人与别的男子相处,依旧能够不为所动。”
晏宁轻笑“玄宁真能记仇呀,还因为我上午的话生气。”
“谁说我生气了?”
“哦~”晏宁拖长了尾音,学着裴宗祁的模样,粗声粗气地开口“夫人当真好肚量。”
裴宗祁的视线又落在了书上,不理会晏宁,晏宁见把人惹急了,收起玩笑的心思“你瞧瞧,还说不生气,一向温润的裴相都不理人了。”
裴宗祁丢掉手中的书册,捏着晏宁的下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下唇。
晏宁吃痛地嘶了一声。
裴宗祁松开了牙齿,两人靠得很近,他琥珀色的眼眸翻滚的情绪,看不出是怒火还是...
“有的时候真想撕了夫人这张喋喋不休,惹我生气的小嘴。可若撕了夫人这张嘴,我还真舍不得。”
裴宗祁的鼻息打在晏宁脸上,又热又痒,两个人靠得如此近晏宁的心抑制不住地跳起来。
裴宗祁的脸在眼侧逐渐放大,晏宁瞪着眼睛,感受他温热潮湿的唇舌在勾勒自己唇瓣的形状,深深浅浅的呼吸交错着,裴宗祁带着些冰凉的唇贴着她滚烫的唇瓣,让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自裴宗祁生辰之后,因着晏宁心有隔阂,两人许久没有亲热,甚至亲密的举动都未曾有过,如今这种温情的时刻,晏宁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悸动。
她早知道自己动心了,沦陷了。
但她又清醒的知道,裴宗祁对她并非真心,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将自己的爱意埋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面,如今那份爱意如同春日里疯狂生长的藤蔓,破土而出,肆意生长。
“怎么不闭眼?”裴宗祁沙哑的声音响在晏宁耳侧,幽深的眸子深深地吸着晏宁。
“不敢闭眼。”晏宁小声地嘟囔。
“怎么?”
“怕裴相捉弄我。”
裴宗祁轻笑,那笑声着实不清澈,混杂着粗重的喘息“还说我记仇,你才是最记仇的小女子。”
说罢他的手掌盖上了晏宁的眉眼,黑暗笼罩了晏宁,晏宁却未闭上双眼。
她长长的睫毛像小羽毛一样搔着裴宗祁的手心,搔得裴宗祁手心痒痒的,也搔得他的心痒痒的。
“闭眼。”裴宗祁暧昧的声音传来,晏宁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她感受到裴宗祁温柔地侵袭,裴宗祁的吻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润谦和,让人沉沦。
晏宁微微仰头迎合着他的每一寸掠夺,亲吻逐渐加深,晏宁口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急促又紊乱,温柔又缠绵。
那一刻两人都暂时放下了所有的猜忌和隔阂,唇舌纠葛在一起,只剩下唇齿间的温柔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