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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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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初,第一缕晨曦悄悄爬过树梢戳破窗纸钻进内室探头探脑,却被层叠的帷幔挡住了窥视的目光。文鸢揽着怀中娇软假寐赖在榻上不肯起。

昨儿忙活了一宿,饶是阙修榆这个练家子也架不住文鸢贪得无度的索求,硬是比寻常晚起了半个时辰。文鸢顶着夫郎幽怨的眼神慢吞吞地坐起身,亵衣松松松垮垮地耷在身上,“三郎帮我。”

修榆伸过手替她系上衣带,“快些起来,昨儿要不是你胡闹,这个点儿早该在爹爹屋里问安了。”文鸢借势偷了个香,“好好好,这就起。”

辰初,文鸢携手修榆往正房请安。一路上仆婢皆躬身问安,姑爷长姑爷短,听得修榆面红耳赤。

待进了正房,阙修榆收起羞意端跪在蒲团上为乔文清奉茶,“请爹爹用茶。”

乔文清接过茶盏,“都是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快起来吧。”一侧文鸢赶忙扶着修榆起身。

“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往年公子赏下的一套翡翠头面,正巧衬你气色,你就拿着戴吧。”小侍揭开箱笼,里头摆着清一色翠绿的玉冠、玉簪、玉扳指、玉镯、玉佩和玉带钩。

文鸢目光一滞,这些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修榆受宠若惊,盈盈行下一礼:“谢爹爹赏。”

“行了,都别傻站着了,快坐下用饭吧。”乔文清话落一群仆侍便捧着饭食鱼贯而入。

一家人正用早饭时,文鸢屋里的小厮跑来禀报说三院的贵客醒了。文鸢当即放下碗筷,“爹,三郎,你们先用饭,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乔文清颔首,“你自去忙吧,这里不用你照应。”文鸢应声,又瞧了一眼修榆才起身往前院走去。

崔骃昨夜醉酒得厉害,头痛欲裂,一小侍正扶着她用汤,“崔娘子,还请用解酒汤。”

崔骃半阖着眼,隐隐觉得这温声细语颇为熟悉,她抬眸一看,顿时瞪大了眼:“是你!”面前这人正是当初那俊美男仆。

男仆低下头,“请贵客用汤。”崔骃接过热汤一饮而尽,“你不是……怎么会在这里?”

“崔娘子——!”

文鸢人未到声先至,男仆收回崔骃手中的瓷碗起身立在一侧。

文鸢打了帘子走进内室,“崔娘子一切安好?昨日安排匆忙,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崔骃收回视线望向文鸢,“文娘子客气,我这一切都好,并无不妥。”

“那就好。”文鸢转身对那男仆吩咐,“叫厨房做些清淡点的早饭送来,再让姑爷派人送件我新制的袍子来供客人换洗。去吧。”男仆应声离去。

“这可使不得,”崔骃掀开被角欲起身下榻,“叨扰一夜已是坏了规矩,怎地还……”

“誒!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文鸢打断她,“昨儿我大喜之日你能赏光来此,我不胜欣喜。崔娘子不计前嫌,文某属实大为感动,故而愿与娘子义结金兰,还望娘子不弃。”

文鸢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崔骃听罢却有些不自在,“言重了言重了……”昨日她与母亲大吵一架,母亲罚她跪祠堂,她急中生智这才拿出文鸢的请柬搪塞过去……

“方才是文鸢唐突,还请崔娘子莫怪。”文鸢郑重其事地朝她行了一礼,“崔娘子胸怀宽广,文某佩服至极,况今有幸结识已是大幸,某不敢再多妄求。”

崔骃更觉有些羞愧,“实不相瞒,昨日崔某来此……其实是与家母生了些龊语,恰逢文娘子大婚,某才托辞来此……多有得罪,还望文娘子莫要怪罪。”

文鸢豁达一笑,“这是哪里话,所谓论迹不论心,崔娘子能光临寒舍文某已是感激不尽,岂有怪罪之理?”

崔骃正视文鸢,“文娘子才是心怀大度,崔某自愧弗如。”

说话间,小厮已捧着衣袍悄声进了屋。文鸢接过衣袍递给崔骃,“哪里话。某已安顿好娘子亲随,待娘子换过衣服用完早膳再走不迟。”

“也好。”崔骃摸着柔顺的料子心下大惊,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贡缎丝织,她一个小小商贾是从哪儿弄来的?崔骃眼神一凛:“文娘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缎面可是进献皇家的贡缎?”

“崔娘子慧眼如炬,这确是贡缎。”文鸢罢手,小厮退出房去。“实不相瞒,文某曾有幸结识一位从泉州来的波斯商人,这缎布便是从她手上购来的。”

文鸢压低了声音,“文某还打算同她合资购置一艘商船以作海上贸易之用,这一船货物的收益可比我开一年柜坊赚得多。”崔骃诧异,“果真?”

“那还有假?崔娘子若是不信,等今年回船之时可与我同去验看。”

崔骃将信将疑,“好,到时候我与文娘子同行。”文鸢爽快应下,“一言为定。”

* 苏州

天光微曦,朝霞如血,一轮红日正拾级而上。大运河推搡着船只停靠在码头,两岸风光旖旎,一路香风吹送,姜琝等人杵立船头纵目观玩,好不舒畅。

傅家商船沐浴在晨曦里,河堤一岸群雀噪晴,吱吱喳喳,绕飞盘桓。码头岸边是一排整齐的栈库,栈库后青绿一片露出农舍的屋脊和烟囱。码头上,傅家商船前头还停靠着一艘正装货的大帆船,四五个伙计手脚麻利地在往船上搬运草包。

姜琝等人连夜赶路,此时早已疲困交加,又迟迟等不到前来接应的车队,只得先将草药包裹先运出船舱堆在码头等车队到达。时近中午,众伙计早累得饥肠辘辘,忽见碉楼对面的绿杨荫里闪动着一面酒旗。

姜琝定眼看去,那是城中一间挂着酒肆旗面的酒楼,“大家都累了一早上了,这样,咱们分两批次,你们先去酒肆用些早饭,等会儿回来换我们。”姜琝转头看向璩纶,“许娘子,你也同去吧,这里有我照应,应当不妨事。”

璩纶身形未动,只眼珠一斜瞥了一侧码头上几个伙计打扮的人,“还是我留在这里吧,你跟她们一道儿去,给我捎几个窝头饼子回来就行。”

姜琝顺着璩纶的视线望去,“三掌柜知道我们今早到达,应该不久就会有人来接应了。”璩纶点头应是,“快些去吧,早去早回。”

姜琝领着半数人往酒肆而去,其余人则留守原地等待车队接应。璩纶立在码头环顾了一圈,转身回了船舱。

吱吖一声,舱底密闭的库门开了一条缝,角落里蜷缩的壮汉一动不动,璩纶恐有意外便迅速钻进舱内,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

璩纶掰正了他的脑袋,这才注意到男人唇上皲裂的嘴皮,这是脱水之症。这人倒是条硬汉子,愣是不吃不喝把自己饿了整整两天,要不是今日船到地儿了,还不知道他要挺到什么时候去呢。

璩纶取了腰间的水壶,拇指一拨,塞子就啵的一声蹦了出去。她对准壶口给他喂了一口水,只是这人昏死过去一般硬是不肯开口,水顺着唇角白白洒了一地。

璩纶索性扯了水壶,一股脑儿地临头浇下,那壮汉被水泼了个激灵,一下子就转醒过来:“你!”还没等他开口破骂几句,璩纶就已经提着他出了舱门。

船头空气清新,壮汉猛吸一气,他背靠着桅杆视线落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逃出了阴暗潮湿的舱底他仿佛如获新生一般,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璩纶背对着他立在船头,右臂空荡的袖袍随风波动,水笙视线一滞,这人竟是一只手将他提溜出了船舱吗……码头上两双眼睛紧紧盯着璩纶,水笙微微摇头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距离姜琝离去一盏茶的功夫,码头上突然来了一批乌泱泱作镖师打扮的车队,为首的赫然是傅琨同姜琝二人。

水笙眼中的亮光随着车队的到来逐渐熄灭了,他又变回了先前萎靡不振的模样。细浪不知所畏地拍打着船身,它自以为的奋力一击对这个庞然大物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螳臂当车应如是,引不起丝毫风浪。

傅琨招呼着伙计们卸货装车,姜琝拿着一个油纸包递给璩纶,“吃点东西垫垫吧,一会儿等交付了货物咱们就去望仙楼小聚。”

“多谢。”璩纶接过油纸,里面烫呼呼的,还冒着肉香味儿。

水笙忍着咽了口水,却架不住咕咕叫唤的肚皮出卖了他。姜琝仿佛才发现一旁瘫着一个人似的,“瞧我这记性,差点把他给忘了。”

姜琝有些懊恼,先前光顾着同迎面而来的傅琨寒暄了,匆匆拿了几个窝头饼子就反转回来,竟是差点忘了船上还有这么一号人儿了。“我去活头儿那儿要两个窝头来……”

璩纶打断她,“不用,让他吃这份就行。”璩纶将油纸包扔到水笙怀里,“船上恐怕还要多留几个人手以备万一。”

姜琝听出璩纶言外之意,“这你不必担心,三掌柜已经都安排好了,青龙山庄的镖师们会一路护送我们返航。”

说话间伙计们扛着麻袋正陆续往船上装货,璩纶见状面露不解,姜琝解释道:“三掌柜事先给青龙山庄打过招呼,请她们帮忙在苏杭一带收购早禾,她先我们一步到此就是同她们洽谈生意的。现在稻谷都已经运到码头开始装船了,等装卸完成咱们便可立即返航。”

“如此确实事半功倍。”璩纶颇感佩服,“三掌柜果然是个机灵人儿。”

她们两拨人前后脚到达苏州相差不过半个月时间,傅琨就已经联系好了购置转运等一系列事宜,商船前脚刚到卸下药材布帛,后脚稻谷就运至码头装船,这往返之间节省的时间和成本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姜琝也点头称是,“青龙山庄的管事与三掌柜乃旧相识。恰逢她们从泉州的货船也要一并北行,刚好沿着大运河乘着信风北上,索性就约定好一道出发,路上也有个伴儿。”

水笙竖着耳朵仔细探听着二人的对话。

“三掌柜押船返程,还有那么多镖师随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璩纶会意,“恩公放心,我已经寻好了去处。”

姜琝一听正待松气,猛然间意识到一旁侧耳倾听的壮汉,“那他……”璩纶神秘一笑,“不必担心,我自有处置之法。”

水笙听着她们神神秘秘的对话忽觉脖颈一凉,他忍不住哆嗦一下。

“恩公且去忙吧。”璩纶一转话锋,“我答应恩公的事一定不会食言。”姜琝见她不肯透露也不再多问,只道:“那你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姜琝转身离去,水笙还沉浸在方才惊吓中无法自拔。

璩纶回过头看向水笙,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兀自思忖之人,“你们无需白费心思,方才你也听到了,此番商船返程会有镖师同行,不见得你那帮弟兄就能得偿所愿。我劝你还是让她们早早歇了心思,免得自讨苦吃。”

水笙双手被捆在身后无法动作,只目露凶光恨恨地盯着璩纶,“你要是敢伤我弟兄,我就跟你拼命!”

“拼命?”璩纶嘲笑他自不量力,“你自己都小命不保,哪里还有命拼?”

水笙使劲儿地挣着绳索,不过几息的功夫就败下阵来,瘫软在甲板上气喘吁吁。忽地,他听到耳侧一声轻蔑的笑声。他仰头看去,却冷不丁被肉包塞了满嘴。

璩纶与他对面而坐,取了他怀中油纸里的肉包塞在他嘴里,“吃吧,吃饱了我好送你上路。”

水笙听罢一愣,也顾不得烫转而愤愤一口吞下肉包,“死就死,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璩纶眉头一蹙,随手给他喂了俩就自顾自地吃起来,“出言不逊,剩下的没收。”水笙背靠桅杆打了个嗝儿,璩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水笙撇过头去,他都要死了,吃口断头饭怎么了?

“别跟我耍心眼儿,”璩纶一把提住水笙的肩扯得他一个踉跄,“给你的人传个信儿,叫他们到镇江口来赎人。”

水笙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码头,忽地凶光怒目:“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少废话,你时间不多了,船马上要开了。”璩纶摁着他的头往码头方向看,水笙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他才不会再让弟兄们冒这个险。“看他们锲而不舍跟了一路,想来你对他们还有几分重要。”

璩纶贴着水笙的耳廓低语,眼神却落在岸上几个对她怒目而视的伙计身上:“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放了你。”

水笙冲岸上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么?”璩纶眯眼,心下有些不耐,“既然不肯传信那就回舱里待着吧。”说罢就押着他进了底板。

那头伙计们将船货都收拾妥当,收装好药材布帛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往城镇走去。姜琝立在码头看着商船扬帆启程,这才收了心思跟上车队直奔县城。

……

苏州城山阜峻秀,川泽广远,又坐拥运河漕运之利,南商北贾奔走阗咽,属实是个富饶之地。

车队浩浩荡荡行进在巷道之中,姜琝左右环顾,虽时至日央,街市上仍人头攒动,车马骈驰,城中酒楼店肆鳞次栉比,街边随处可见小摊小铺,鱼米果鲜,应有尽有,巷道熙熙攘攘,买卖兴隆,可见当地百姓富足。

姜琝暗自惊叹苏州城之隽秀繁华,莫约半个时辰,城中繁华才稍显颓败。车队行往一处僻静幽深之处,三丈宽的官道最终通向一座巍峨的牌楼,那幢门楼重歇山檐,具以石砖堆砌雕刻而成,庄严古朴,上首的牌匾赫然写着“鸿通柜坊”四个漆金大字。

一行人越过牌楼,远远望去才见宽大深邃的黑漆大门,宅邸高墙亘绵,两边粉墙修葺得焕然一新,门上的铜狮衔着一根手腕粗细的圆环,在日光下闪闪发亮,门口镇守着一对庄严肃穆的石狮,令人望而生畏。

镖头摁住门口铜环敲了三响,不多久偏门便开了一道儿缝儿,一个门房打扮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咦,赵镖头怎么来了?”

赵镖头大手一挥,“快去禀报,就说傅家商行来送货来了!”那门房立时开了小门请赵镖头在屏门等候,自个儿则麻溜地往正房跑去报信儿了。

姜琝随着赵镖头进了小门在影壁前等候主家传见,入目可见屏门后宽阔非常的大院落,院内鸟语花香,淡雅非凡。甬道两边石碑高耸,巨木垂荫,花畦树木修营得十分整齐,房栊亭阁都新上了漆。姜琝暗暗收回视线,这阔绰的装扮却不知其主人又是何等华贵。

不多时,门房笑语盈盈请她们进去,“贵客久等,大掌柜有请。”

“大掌柜,管家,贵客已到。”姜琝随着门房进了二院,厅堂处正坐着三人在谈笑。

见二人进来,三人忙不迭起身相迎,“二位请坐。”管家打了个手势,“上茶!”

姜琝应声坐在下首,悄然望了一眼赵镖头。赵镖头此时正立在对面一月白袍女子身后。

“贵客,今日不巧,我家主人有事出去了。小妇人乃是此间的总管,唤作潘兴。”管家一手并作一面面相上首左侧的中年妇人道:“这位乃是柜坊的戴宁大掌柜。”

潘兴正欲介绍姜琝对面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自顾自站起来,“贵客见礼。在下乃是青龙山庄管事,姓文,家中行七,贵客唤我文七即可。”

姜琝也站起身来,“姜琝给三位见礼,药材布匹均在宅门等候,请文掌事验看签收。”

文黛豁然一笑,“我与贵行的三掌柜傅琨是多年的旧相识,她临行前诸已交代妥当,贵客只管将货匹交予我,直接从柜坊兑银即可。”

姜琝听罢望向上首的大掌柜,“有劳大掌柜。”戴宁笑起来分外和蔼,“姜管事客气。还请稍坐片刻,待我等看过货品清点数量再行估价。”

姜琝点头应下。仆侍端来了茶点,姜琝呷了一口香茶,端看大掌柜与那山庄管事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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