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嬷嬷冷哼,“你们家小姐是谁?老身抓的可是修隐楼的楼主。”
忽然吃到瓜的谢从安惊讶的张大了嘴,目光渐渐落在身边的某人身上,这才将绑来自己的两个人弄明白了。
修隐楼主恐怕就是林姑娘吧……
话说这只狐狸的眼光可真不错……
黄岭也没料到老夫人会这样耍无赖,瞟了眼王衍道:“夫人在江湖上这般的身份,可是要说话算话的。”
“老身自然说话算话。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给宁丫头报仇,查到后来为何会有的这般事,难道不是你修隐楼下令杀人惹来的?”
一番话说的黄岭忽然就哑了。
彼时谢从安虽是用假身份藏匿在陵化县城里,但这要杀的人和命令都是他亲自回去办的。当时为了保险,他还连下了两次,实在是否认不得一点。
王衍只能开口解释:“夫人莫怪。那时是依瑶为了逼我而做下的局,非她本意。”
嬷嬷冷笑,“并非本意?那你千里迢迢的又派人过去做什么?听闻那位白衣公子是天天的跟着我们宁丫头,寸步不离。他这是为的是什么,而你又怕的什么?……当真是大乾的逍遥王爷,拿别人家孩子的性命来谈情说爱,你们两个倒真是玩得好一派烂漫天真。”
嬷嬷气的拍桌。将瓜吃回了自己身上的某人只觉得她老人骂的痛快,恨不得起身鼓掌。只没想到,下一句数落就又在了头上。
“……你这傻丫头。他喜欢的女子要杀你,你还要去帮他?那叫报恩吗?那叫傻子!”
谢从安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可是对着良狐狸这张脸,偏又生不出恨来,况且那个林姑娘也是个有意思的……
她小心盘算着该如何帮忙,黄岭已经递来了楼梯。
“……当日真的是误会。后来我家主子知道了,还特意派我来与……颜姑娘说合。不然……我们这夏家酒坊和戏班子的营生也不能做的这般顺利。夫人的生意遍布各地,这里头的消息只要问问便知。您且看看,我们若是真仇人,两家还能这样合作吗?”
收到示意,谢从安掐着腰站了起来,喝出一声:“这怎么能够!”
她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指着黄岭道:“连三岁小儿都知道,利益面前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所以一起赚钱哪能就证明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怨!嬷嬷骂得对,我就是个傻子,让你们一起哄着玩。你们又要杀我,又要救我,一个还要骗我酒喝,连我的故事都给改的乱七八糟!”
良王的那双眼看人太厉害了,她只好又转回去对着黄岭继续输出:“你改的那叫什么东西?什么状元赢取美娇娘,深山遗梦尽荒凉。胡说八道,简直匪夷所思!忘恩负义的臭男人就该去死!给我死的透透的才好!你竟然还敢给他安排那么好的结局,我看着都恨不能将他和你都打一顿出气!”
黄岭莫名成了出气筒,却知道这小丫头精灵古怪,必然有着什么打算,也就顺势随她吵了起来。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扯这些鸡毛蒜皮,场面渐渐变得好笑。
一旁的王衍闭着眼,唇角隐约是抹苦笑。
嬷嬷都到了这个年纪,又怎会看不出谢从安是在做什么,只转去问他:“长安城这样危险,你为何非要将她带回来。”
王衍轻轻叹气,“实在是她太能闹了,鬼主意又多。我管也管不住,藏又藏不好,只能给个安全的身份,这样大家的麻烦都会少些。”
谢从安分神听见了,刚想反驳就被上头的眼神拦住。
嬷嬷问:“……那你怎能算准东宫不会对她发难?”
王衍答的还算淡定:“二哥有想要的东西在她那里。”
听到了重点,谢从安抓紧时间解惑:“我有什么?小十吗?”
“小时?”王衍摇头,“我不清楚。但与你们谢氏三阁有关。”
那便是信索无疑。
谢从安舒了口气。
没想到当日她当时故作神秘留了一手,倒是误打误撞的引来了魔鬼交易。
可若东宫能为了信索做到让她用新身份活着,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王砅已经放弃了现有的乌衣卫?
如果真是这样……忽然对上一双眼眸,谢从安连忙躲开。
这只狐狸实在太聪明了,她只能尽量克制,不让对方看出来。
可是,若她猜的是真的,岂不是说凤清哥哥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