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断片儿似的闪过赤井秀一和朱蒂说过的某些话,心底隐隐有了猜测。
然而猜测始终只是猜测,这种事情必须亲自确认。
下楼时她就在犹豫,任由电梯上上下下独自在里面待了许久,始终没能迈出去。
她不知道琴酒现在还有没有在监视她,41走后,她已没有再去刑讯室的理由,贸然前去,若是被发现,他会怎么想?
安室透说过她身份敏感,就算琴酒不伤害她,也很难说不会拿那个人开刀,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犹豫最后,兰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她有想过请求贝尔摩德的帮助,可一瞬间又意识到:贝尔摩德不是卧底,她也许有理由帮助她,却没理由帮助FBI,就像那个满月夜她坚持要杀小哀一样,女人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确定的。
她神思恍惚地走出二楼电梯,望着脚下被直线整齐划分的灰白地砖,冷光幽幽浇上去,线条熔化了一般逐渐扭曲。
眩晕感袭来,没走几步眼前就黑了。
*
醒来时,琴酒正靠在床侧看着她。
眼皮很沉,身体也是,想动一动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她朦胧着眼,眼角依依挂着水珠:“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
琴酒说到一半顿住,伸手抚向她的脸。
“在二楼。”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兰意识到自己应该解释,可他没问,忽然就有些鸵鸟心态,悄悄将被子拉上去,遮住半张脸,眸光闪烁。
“我到底怎么了?”
她身体一向很好,从来没有平白晕倒的经历,联系这段时间的异常,加之微妙的身体感受,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某些原因。
“蛊毒的关系?”
琴酒没有否认,而是略微责怪地:“你该多吃点。”
之前医生诊断营养不良也叫她多吃点,爸爸带她去医院的时候也是,她没有引起重视,反而在想那样补会不会发胖……
难怪这两天他老逼着她吃东西……
对于身体不受控制这件事,兰发自内心感到害怕,紧紧捂住脸,声音也闷闷地:“我会变好吗?”
“会。”
琴酒的回答令她安心。
他说这是蛊毒引起的,等到一年期满蛊毒解开,所有的症状都会随之消失,这段期间注意点就是了。
兰以为这就是全部了,第二天下定决心打起精神好好吃饭,再吃不下也要强迫自己吃。一桌子山珍海味换着花样来,好几次吃到干呕才停止。可即便如此,身体上的虚弱也没有明显好转。
她有些失落。
她不喜欢自己变得柔弱的样子。
也因为这样,她感到自己最近对他越发地依赖,越来越爱撒娇。
吃不下的时候……不想动的时候……困意难缠的时候……
了解越深,越觉得他是个什么事都爱亲力亲为的男人。
不想整日躺着,吃过早饭她提出想下楼走动,他一言不发拿来鞋子,俯下身给她穿,从没经历过这种场景,她脸红着把脚往回缩,就这一缩,小腿倏地一下开始抽筋。
见她面色不对,他问怎么了,她支吾着说没事,伸手想拿回自己的鞋子,不料被他推到床上,拿住脚踝。
“——”
就这样扭了一下,酸痛感如电流窜上筋膜,很快消失无踪。
她吁了口气,挣扎着说没事了,意图起身又被一双不容拒绝的眼睛按了回去,几根指头顺着脚踝爬上小腿,沿白皙半透明筋膜一上一下不轻不重按着。
正当她舒服得嘤咛时……
“你没长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