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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千玉屑(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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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衣轻裘想也不想的打断:“吾说了,这边没得退货。”

“不管以后如何,吾一定要娶你入门,成为吾衣轻裘的妻子。”他认真的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永远不离。”

“衣轻裘……”

我垂下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鱼鲤跃鳞于水,初春季节的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水汽,空气近乎停滞的翠绿色蜻蜓忽而俯身轻触水面一瞬,惊起的涟漪缓缓扩散,模糊了亭边相互依靠的倒影。

倒影中,黑色发丝在水面上滑落,一点点靠近怀中人的唇畔。

我闭上眼。

*

溪水潺潺。

相似的风景,耳边诺言依旧,却再寻不到记忆中的影子。

明明承诺要照顾我的一生,为何……会发生那样的变故。

在第三年的春季,原本定好要成婚的未来消散,我再也没见过衣轻裘。

3.

“猪头国相!”若叶汝婴总算有机会联络上不知身在何处的千玉屑,童真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狡猾之意:“你猜我知道了什么。”

“哦?能让吾的小若叶有这般自豪的语气。”千玉屑感到好笑的追问一句,游刃有余地开口:“莫不是知晓了聿斯夫君的身份?”

若叶汝婴啐了一口:“嘁,就知道猪头国相对大姐姐有奇怪的想法。”

说是奇怪的想法,不如说一开始,白道聿斯就是他的恋人。

若非当年那场变故,想来他们早已成婚,又何来这莫名出现的‘夫君’阻隔他与她之间的情意。

树影纷纷,春息如旧,缓缓浮现在树下的回忆,仍记当年惊鸿一面。

——灯残瘦影孤,花落流年度。离鸾有恨,过雁无书。空回首,原是佳期误。

不,他不会允许。

千玉屑的笑容微微敛了起来,他轻轻一抬手,将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中央。

大获全胜。

那边的若叶汝婴半天没听到千玉屑的回复,趴在桌子上,双腿在椅子边缘一摇一摇,好奇问:“猪头国相是不是见过大姐姐?”

千玉屑执起桌边的玉扇,握在掌中轻敲,淡淡地回:“哦?为何这么问。”

“国相不是无故放失的人,能对大姐姐的喜好掌握得这般全面,必是经过相当的了解。”若叶汝婴在千玉屑身边学习那么久,推敲事情的能力学的没有五分也有三分,尤其是千玉屑根本没有打算隐瞒的前提下,他能猜出实不是多难的事情,“只是我想不明白,猪头国相明明一直在森狱,到底是从哪里认识的苦境人士?”

“哈,吾的小若叶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千玉屑没有正面回应他的疑惑,视线游移到树枝下的位置,说:“国相确实有自己的小秘密,但现在还不是告知你的时候。”

“那什么才是时候。”若叶汝婴急急追问:“到你来接我的时候吗?”

千玉屑沉默下来,谁都不知道他这付面目下在想什么,又在计划什么,最终他模棱两可地说:“或许吧。”

“又敷衍我。”若叶汝婴不满,猪头国相总是把他当小孩子敷衍的态度什么时候才会变?

“迟早的事情,是早是晚又有什么关系?”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从善如流地说:“小若叶想长大,还有很长的时间啊。”

被二次敷衍,若叶汝婴更郁闷了,他瞪圆眼睛,思来想去还是拿千玉屑在意的事情威胁他,欲扳回一局:“猪头国相不想知道大姐姐的事情了吗?”

说起白道聿斯的事情,千玉屑抬起眼,眸底闪过一丝锋芒,语气仍旧风轻云淡:“愿闻其详。”

这还差不多。

若叶汝婴颇有些得意洋洋。

说起白道聿斯的事情,其实他知晓的也并不多,城主对她的事情三缄其口,不过在他平日注意偷听的举措下,他多少知晓了一些千玉屑不知晓的秘密。

姑且算是秘密吧。

若叶汝婴手扩在嘴边,很有说悄悄话的气氛:“我是无意中听见大姐姐和旁人联络啦,虽然听不太清他们说什么,不过听声音,另一头的人绝对是个男子无误,我听见大姐姐叫他冰无漪……”

若叶汝婴絮絮叨叨地说,千玉屑并未打断。

说到最后,他轻轻点头:“吾知晓了。”

他语气里听不出是何等情绪,若叶汝婴也看不见。

千玉屑此刻沉下去的眼神,令人脊椎发麻的杀意自眼底浓重涌现,冰冷坚硬,幽深地几乎要吞噬一切光芒。

——唯有白道聿斯,他绝不会交给另一个人。

4.

恍然不觉自己的事情被若叶汝婴告知千玉屑的我,早早就等在亭中,倒了一杯茶慢慢品。

忽而,一朵鲜花伸到我眼下。

月色下,如斯冷俊的面容,优雅高贵的身姿,与风起落的发丝下神情萧散,高冠明眸,晶莹鉴影。

“爱之厉,为姑娘呼唤而来。”

我:……

闪光灯好亮,能不能关了?

我扶额叹气,过了多久还是不太习惯冰无漪高调又隐隐带着一丝搞笑的出场。

“不是说不需要你来吗?”

“NO,NO,NO!”冰无漪煞有其事地摇了摇手指,手背上的华贵宝石因此闪闪发光。他一把坐在我旁边,语言里带着惯有的诙谐与调笑,“你的事就是吾的事,你的烦恼就是吾的烦恼,身为爱之厉怎么能见美人烦忧而不顾,这太失吾爱遍天下的情圣身份了。”

我歪头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开口:“你知晓上一个说爱遍天下的人是什么下场吧?”

冰无漪一扫颊边长发,依旧飘撇地说:“这种版权事故不在吾的考虑中。”

你最好是别连编剧杀刀都考虑进去。

闲话过后,我和他说起了正事。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正事,只不过是对千玉屑的身份有些怀疑。

这些日子我但凡有空,或者说千玉屑但凡有空都会和我联络。一开始,我单纯当他想知晓若叶汝婴的现状,可待次数多了,我反而不觉得他的目的在若叶汝婴身上,更像是在我身上。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习惯,他每一个刻意的表现,都好似在无声暗示着什么,令我不得不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太相似了。

他和衣轻裘。

在无法看到本人面目,仅通过玉佩联络,听取对方声音的情况下,我几乎就要以为和我说话的人是衣轻裘。

不明白地表示意思,用含蓄的言语、示意的举动或制造某种气氛、景象使人产生错觉。而一旦产生了这种怀疑,他的种种举动就莫名的让人感到疑云重重。

况且,千玉屑、千盛骑,他用这个名字,当真只是巧合?

我想不明白。

更想不明白若他真的是衣轻裘,又为何不愿意与我相认,却要通过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与我相处。

他可知晓,我寻他已有数甲子?

我在心生怀疑当下,就已通过若叶汝婴用梦占之术,回溯他记忆中所知晓的千玉屑。

一直生活在黑海森狱的谋士,由当年若叶家主举荐而成为森狱的相国。梦境中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又与衣轻裘无半点相似。何况以他在森狱的时间来说,那会的衣轻裘应当还在怪贩妖市。

年岁对不上,脾性对不上,偏偏我就在意的无法放下猜测。

好在苦境中奇术颇多,经过排算后,当真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冰无漪。

出自蜃海冥都三族之一的厉族,擅长伪饰成人类,凡目难识。

虽然就种族来说,我认识的衣轻裘绝对是人类没错,可万一他是通过了什么奇术取代了原本的千玉屑……这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

考虑到这一点,我便立即联络了冰无漪。当然他对我怀疑他面目的事情产生了极大的排斥感,说自己绝对是天然无修饰,百分百的俊美相貌,和其他厉族一点都不同。

不过在听闻我解释后,他想了想说苦境中确实有这种奇术存在,作为厉族,他对鉴别他人的伪装此专门科极为擅长,并自告奋勇的从中阴界跑到苦境。

……嗯,总觉得他是太无聊,追缉天涯追得神智混乱所以想跑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我的热闹。

“作为忠实的‘追人搭档’一员,吾必定帮你查出真相。”冰无漪信誓旦旦的打包票。

我欲言又止,是说谁和你是‘追人搭档’,我数甲子前就和衣轻裘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算了,不要和冰无漪计较。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他。

“放心!”冰无漪自信满满地拍胸口,说:“吾熟读百书,拖过的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堪称苦境恋爱达人,这种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

……就是这样才放心不下啊。

我挠挠脸颊,“你打算怎么做?”

冰无漪摸摸下巴,一副老成的语气道:“根据吾的经验,如果他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人,那么他一定会非常在意你身边出现另一个男人。”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是说……”

冰无漪弯唇,眼底闪闪发亮:“所以说,吾们假装交往吧!”这样一来还能激起缉姑娘的醋意,让她知晓自己是多么受欢迎的好男人,从而想办法挽留他。

我:……

什么烂主意!!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狠狠往他头上来了一个爆栗。

*

冰无漪并没有放弃他那荒唐至极的计划,在优律山城仅余的两人面前刷足正牌男友的存在感之后,留下一封书信,一溜烟跑去苦境欲寻千玉屑见一面,顺便探查一下对方底细。

看到信的我相当无语。

我很感谢他愿意帮忙,虽然就目前这漏洞百出的谎言,是否真的能够骗到人,我对此感到深深的怀疑。

该说不说,老谋深算的夕华沉完全当好戏看,就差拿嗑瓜子看冰无漪单口相声现场。而年龄稍小的若叶汝婴却是当了真,入夜就将事情全数告知千玉屑。

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此事不妥。不管千玉屑是否真的是衣轻裘,他又为何不愿意相认,但感情的事情,我还是不想多生是非。便搁下信,同出优律山城去寻冰无漪下落。

彼时我并不知晓。

冰无漪被千玉屑以计引入深海主宰和战栗公的战争之中。

一别多年。

我再次踏上怪贩妖市的土地,心中尚来不及涌上怀念的情绪,就被远处的打斗声吸引了心神。

战栗公与深海主宰两方战势争锋正烈,似汹涌的浪潮,如火如荼。

嗯?怎么回事?前往一观。

我思绪一动,化作流光往战声传来之处疾去。

另一方。

受素还真邀请来到怪贩妖市战场的冰无漪,受战栗公人马纠缠,若有似无中,落进千玉屑盘算。

如他所说,出自厉族的天赋,他对旁人的伪装极为敏感,是以一眼就看穿了迷蝶梦身上易容后的隐蔽痕迹。

就算是敌对双方,战场上下死手自是必然。可迷蝶梦眼中杀意却不止如此,混杂了太多情绪,浓密如同层层叠叠的墨痕,而藏在墨迹深处的一抹杀意,像刀尖显露在月色下的锋芒,沾染着必须将眼前人斩与刀锋之下的危险与势在必得。

电光火石间,冰无漪猜中了对方身份。

该说不说,虽然大多数时间冰无漪都很两光,可放在和他之外的感情事故上,他聪明得不可思议。

“哈,男人嫉妒的眼神,就是对爱之厉最大的赞赏。”冰无漪手中剑锋一斜,直指着眼前陌生却美丽的容颜,面容带着一丝胜利者特有的高傲神采,“况且,你的易容实在是太拙劣,千玉屑。”

无边无际的夜幕,缀着一颗颗晶盈闪烁的星星,像朝阳下的露水一般,美得不可思议。在这样冷冽的绝美中,千玉屑眯了眯眼眸,有些意外自己的身份会被眼前人喊破。

好在身边现下没有什么兵士,他并不在乎此时掩藏的身份被识破。

冰无漪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片战场之中。

“哦?看来阁下是专程寻吾而来。”眼角绘着碟尾的杀手,月色下的容貌瑰丽诡艳,他一点点展露眼底的血色,似笑非笑问:“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冰无漪伸手撩过身前散落的长发,和千玉屑面对面,“既然有了现任,前任就该知情知趣消失干净,像秋天的落水狗一样,要多远走多远,麦打扰我和聿斯的幸福生活。”

哈哈,冰无漪你说出来了,你说出书上的主角才会搁下的狠话。

“哈,吾亦有同感。”正主回来,该离开的人,就要好好识相,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夹尾溃逃。

话声未毕,千玉屑先发制人,无边黑蝶向冰无漪蜂拥而去,冰无漪见状急忙挥剑与藏在黑蝶中的毒气纠缠,黑色雾气消散,藏在雾气中的掌破空而来,正中冰无漪胸口!

取命当下,冰无漪身形稍退半步,险险躲过致命一击,却也被震退数步,侧头「哇」地大吐了一口血。

想不到千玉屑说动手就动手,下手还真的半分不留情,冰无漪一时真气翻涌,气血震乱。

“哼,留命吧!”

千玉屑当下招式连发,冰无漪急忙闪躲。

慌乱中,他被打中脸,气得吱哇乱叫:“喂!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千玉屑根本不理他,不管是出自何种方面考虑,既然对方有嫌疑,就必须毙于掌下。反正他此时是以迷蝶梦身份行事,只要唯一知晓真相的冰无漪死了,没人会怀疑到千玉屑身份上。

就算难以解释,他大可用战场上刀剑无情等理由敷衍过去。

冰无漪根本没料到千玉屑是真的一点情面都没留,对情敌态度全然赶尽杀绝,顿时打算说出真相,却被千玉屑毫不留情的杀招中逼得没有开口的机会。正当千玉屑准备一鼓作气,将人杀于掌下。

此时,一道身影快了一步,闪入战局,挡在受伤的冰无漪面前,手中暮行灯光芒大亮,一招逼退千玉屑攻势。

“聿斯!”冰无漪见到救星出现,顿时呜呜大哭,低头靠在来人肩膀上蹭了又蹭,一只手捂着青肿的脸颊,恨声告状:“他竟敢打吾的脸,毁吾英俊非凡的容貌,你一定要为吾主持公道啊!”

我:……

是说你不是去找千玉屑了,怎么一转眼又溜到怪贩妖市?

千玉屑倒退数步,认出半路杀出的人便是白道聿斯,脸色一变。

“你受伤了,先去一旁休息。”注意到一旁虎视眈眈的敌手,我一把推开他,轻挥暮行灯,真气疾射而出。

千玉屑未及防备,便已被这看似轻巧,却威力万钧的一招击中,口中涌出朱红。

“喂!”冰无漪自然感动来人维护的情谊,可对面的人——对面的人是千玉屑啊!

这到底是什么发展!

我几下足点地面,轻踏泥地,身形似疾光般纵身向前,持在手中的暮行灯挟带锐利攻势,扫向迷蝶梦。迷蝶梦身形忽闪,险象环生,却依旧只守不攻。

又一道掌,擦着发丝而过,击碎身后巨树,轰然化为烟粉。

远处冰无漪跳脚:“喂喂喂,别打了!别打了!”

我几下招式不中,心头生起疑惑,一个错手中和对方拉开距离,“阁下何意?”

方才不是准备对冰无漪下杀手,既然如此,为何此时又处处闪躲?

“吾——”千玉屑没想到白道聿斯会出现在怪贩妖市,更没想到两个人会阴差阳错对上,单手捂住胸口,回首看我一眼,一眼含尽千言万语,又闭上眼:“这是误会。”

“误会?”我疑惑看蹭蹭蹭出现在我身边的冰无漪。

他好似会害怕我再次动手,手心死死抓住我的手腕,换来对面人阴狠一眼。

冰无漪被他瞪得颤了一下,连忙开口:“是误会,你听吾说。”

没等冰无漪开口,远处的战场又再次发生变化,战栗公和深海主宰竟联手攻向罪域禁者。

“事情有变,吾稍后会对你解释清楚。”迷蝶梦着心战局,化光而走。

这到底什么是什么……?

我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无漪低眉臊眼瞄我,想解释什么。

“算了,战事要紧,稍后再说。”我推开他:“你受伤了,先回船上躲着。”

我说完,纵身入局中。

“喂喂喂!”冰无漪拦阻不及,伸出的手只能回以挠头:“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这么风风火火的。”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超乎想象。

战栗公和深海主宰逼退罪域禁者后,在巨墙下,又暗算应作为同盟的深海主宰与素还真。

深海主宰几道战力,在战栗公人马追杀下分为数道,分路逃生。

我随手选了一条路往外侧飞行而去,却见判神殛带着数人追杀一名剑客与一名蓝色道者。判神殛势力疯狂砍杀,有如猛虎入羊群,一瞬间,树林内刀光剑影,呼喝喧哗,而另外两名侠者喘着气,显然已耗尽体力。

不及思虑,我挥灯挡下判神殛杀招,手一抬,万丈昊光大亮。

“离开!”我随手抓住一名伤势更重的剑客,带着他往远处的船上逃去。

船上,等待已久的冰无漪看我拉着一个人跑过来,激动抬手呼喊:“这里!吾在这里!”

我纵身跃上船,把手中的人推到他怀中:“你看好。”

“姑娘——”那剑者想说些什么,可远处再有战声传来。

蓝|灯子看到来人,开声呼唤:“赮毕钵罗,快!”

一名容貌略见几分熟悉之感的赮毕钵罗背着一名伤者前来,受伤的人受背后重掌偷袭,脱出赮毕钵罗背上,脸上面具亦同时脱落。

“顾命大臣?”那名陌生装束的人,竟是以前和衣轻裘谈婚论嫁时曾经见过一面的妖市顾命大臣——蚁裳顾命·龙戬。

我毫不犹豫纵身下船加入战局,与赮毕钵罗联手挡住战栗公的掌气。

赮毕钵罗与我相视一眼,同时极招运出。

“血朱梦海!”

“菩提泣!”

联手逼退战栗公,我与他退回船上,和岸边的战栗公遥遥相望。

黄金太艎缓缓启动,往深海处游去。在暗处,还有迷蝶梦静静伫立,与我交望一眼,眸中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

……你,到底是谁?

我这么想,真相却已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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