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换了一身烟青色圆领锦袍的秦隽和简洁黑色布衣的韩翼骑马走在去长安的路上。
虽然已经骑了一路,但韩翼依然满脸新奇和喜爱,每隔一会儿就要摸一摸骏马油亮的鬃毛。
秦隽看了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笑,“我、我还没骑过这么好的马!”
秦隽点头,“胡人单于乌利吉有一匹汗血宝马,传说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乃当今世上第一神驹,若这次事情顺利,我便把那马送你。”
“真的,谢谢主公!”
韩翼眼睛一亮,这下坐不住了。
他虽然不爱读书,可是男人就没有不爱名马的,先前在老家听人说书说到乌利吉的汗血宝马,在场的大人小孩就没有不心动羡慕的!
韩翼更是做梦都想要一匹那样的马,如今秦隽居然说要送他!
他的眼里开始冒出杀气。
好好好,乌利吉,这下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给老子去死!
临近长安,秦隽再次问他,“我路上交代的事情,都记住了吗,还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记住了,公子,全都记住了!”
为了汗血宝马,别说这点事,就是叫他背之乎者也他也拼了!
“好,再确认一遍,我是谁?你是谁?我们来长安是做什么的?”
“公子叫薛无,是我的主子,我是主子的奴仆黑石,这次跟主子一起来长安办事,办的什么事,公子没有说,奴不知道。”
“很好,进城后一切听我的,我不在,就尽量不说话。”
“是,公子。”
长安城门口巡逻的几个胡人正聚在一起哈哈大笑着,嘴里骂骂咧咧说着什么,一边的地上里散落着几个酒坛子。
秦隽淡淡扫了一眼,心中已有成算。
不过几日,他们越发松懈了,果真有恃无恐。
他依然慢悠悠策马往城门走,韩翼则落后他半米。
直到秦隽走到城门口,几个玩忽职守的胡人才发现秦隽,跌跌撞撞跑到一边拿起了刀,面露狠意看向他们。
“什么人?”
“这里有两个周国人!”
秦隽冷淡看了他们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
“大胆,要是耽误了单于的要事,你们可担待不了。”
单于的要事?
几个胡兵清醒了些,看向秦隽的眼神依然警惕,但没有再动手。
其中一个胡兵则转身快速朝城里跑去。
秦隽面带淡笑,似乎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几个胡兵的刀剑相向。
乌利吉接到胡兵传信时,正在未央宫里的软榻上,由七八个美丽宫娥按摩捶腿。
他收到消息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脚踹在正捶腿的小宫娥胸口,小宫娥如断了线的风筝被踹飞出去砸在墙角的铜质宫灯上,额角很快就渗出了大片的血。
她面带痛苦的捂住胸口,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默默爬起来低头跪在墙角,努力减小存在感。
其他几个宫娥也都跪在一边,努力低头生怕被注意到。
乌利吉用力灌了口酒,粗着嗓子喊,“让他进来!”
一盏茶后,秦隽和韩翼走进了未央宫。
乌利吉拿起手里的酒坛子就朝秦隽砸了过去,声音微微苍老,但依然气势雄浑含着狠厉。
“小子吃奶去了?敢让本王等!”
秦隽一动不动,他身后的韩翼一剑如虹将酒坛劈成两半掉在地上。
乌利吉眯起眼睛看他们,“好,好,小子,你够有胆气。”
秦隽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老东西,还试探他,他可不是吓大的!
秦隽目光不偏不倚直视乌利吉,这位曾在草原叱咤一时的单于如今年近六十,眼睛浑浊但目光依然锐利狠辣,笑里都带着嗜血的味道。
“我还以为,单于不会愿意见到我。”
乌利吉冷笑,“有屁就放,姓薛的老东西又有什么事?”
秦隽取出竹筒,放在了一边的桌案上。
“单于一看便知。”
乌利吉眼神一动,身后的胡兵就走过去拿起竹筒,检查后递给了他。
他拆开竹筒,取出一块绢帛,几眼看完直接将帛书丢在了地上。
“哼,姓薛的莫非以为本王好戏弄,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本王走!”
秦隽一言不发,似乎漠不关心的模样。
乌利吉盯着他,“小子,怎么不说话?”
秦隽冷漠道,“说什么?该说的,单于应该已经看过了。”
在场的几个胡兵见秦隽这般态度,顿时勃然大怒。
乌利吉却不怒反笑,“小子,你倒是叫本王惊讶了,你叫什么?”
“薛无。”
“哦,姓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