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二人的逃脱大计没能奏效。仆从们对五条悟的随意行动早有预料,七手八脚把二人推进侧面的客房,并在这尊大佛暴走前端上花样繁多的和果子。
“好特别的口感……和西式点心并不像呢。”
五条大少爷歪倒在榻上,摆摆手道:“你随意啦。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她咽下糯米团子,“为了能得到主家的认可。”
“以你们的实力,就算不被这群蛀虫认可一样可以混的风生水起吧?”五条悟拈起豆大福,无情地戳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呐告诉我嘛——”
埃列什基伽尔静默片刻,注视着青年把点心丢进嘴巴,心想:就算是吃着甜点心撒着娇,你的眼睛里也看不到幸福的影子啊。
这抹蓝色,冷静强大如同非人。
她有点想念兄长的眼睛了,温暖的,时时蕴满笑意的天狼星般烂漫星光。
“这是吉田君的主意。咒术师家族的会议,只不过是小试身手的舞台罢了。”
“那个章鱼小子?你还真是惯着他乱来哦。”
“因为我是吉田君的搭档,不管多么离奇或者匪夷所思的决定,我都会和他完成的。”她睁开眼睛,神色自然道。
五条悟没有漏看墙角一只细细的腕足悄然淹没在角落,也不会知道相隔数间屋子的少年勾起嘴角,他推开案几,在沸腾不止的席间发出刺耳的声响,众目睽睽之下,他站起身,和服笔挺,手无寸铁而笑意深沉。
“诸位,”
“我想说,这个任务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去代劳。”
“你们下定决心要掺和进这烂摊子?”
五条悟的笑容有点阴冷,纵使一向对家族内的争斗毫无兴趣,并不代表他喜欢心机深沉的外来人。
星浆体的同化本就令常人难以接受,再蒙上权力的阴影只会令人作呕。
他站起身,虽然只是一名高中生,身高却已经需要令人仰视到脖子发酸。不容小觑的身影慢慢逼近少女,居高临下地,轻视地注视着她。
“是啊,本家争执不下难为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外人难道不是雪中送炭么。”
她安然地端起茶杯,啜饮一口茶水。
“你们解决了燃眉之急,我们得以被咒术师家族重视,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门扉被一下子拉开,来人讶异道:
“哎呀,我没想到五条少爷也在这里。”
来人正是吉田宽文,他不慌不忙地略一行礼,就绕到少女身边坐下,后者扬起脸:
“事情妥当了吗?”
“那是当然。”他弯下腰,带笑的神情就像在说,和我的梦想比起来,这是再微不足道的一步罢了。
“那就,多谢款待。”像是没看到五条悟备受冷落的抗议,少女站起身,颇不近人情地行一个冰冷的欠身礼,“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所以你现在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嗯,成为日本首相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所以,你才想要勾结根基稳固的咒术师家族吗?不过只是几大家族恐怕不够吧,至少还要加上咒术高中和协会……”
吉田:“你又在装没听见后半句了……还有巧克力芭菲。”
“啊!对不起,下次一定会陪你去吃的!”
女孩略带尴尬地咳嗽一声,正色道:
“不,就连我也好奇,吉田君可以做到吗?或者说,能做到什么程度?”
“做到了的话,我可以带吉田君回家,和父亲他们一起吃晚餐。”
吉田宽文长叹一口气。
“这下,必须得赌上性命做到了……”
(正在畅想和国家高层交涉的羂索:?)
生活步入了平淡无奇的节奏。
两人住在东京一所酒店内,每天睡到自然醒才吃早饭。
酒店每天提供新的报纸,吉田宽文会坐在陈设着赤松和苔藓盆景的大堂阅读。除此以外,还有一系列政治学和历史学的专著,埃列什只翻过一次就放弃了——对现在脆弱的她来说,假设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自私利己主义还是太残酷了,她现在只想躲在搭档身后考虑自己身边的人。
灯光本身犹如构成了巨大的建筑物和结界,浮动的光蔓延在空间中。她卧倒在沙发上,想着种种好玩地魔术般地花招。吉田宽文便在这时候放下手里的《君主论》或者《坂本龙马与明治维新》,不顾她抗议的眼神开始摸着她的头发,直到发怒的临界点才不慌不忙递上一盘点心。
埃列什觉得自己被当成小猫小狗敷衍了。
“我不要吃大福了!”她闷闷地咀嚼半天,终于暴躁地发出没什么威慑力的抗议。
搭档闻言抬起头,不甚在意地看到食盒中剩下的草莓大福,像是随口重复道:
“不想吃日式点心了吗?”
“下次不许和五条悟单独吃下午茶。”他看着气鼓鼓的搭档,笑容和煦,背后黑气森森。
“你吃醋了吗?”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