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那个疯一样去翻别人家的老太太啊。”
王萱“啊”一声,不明白她的意思。
“快去找她吧,在更多人遭殃之前。不然等村里人吃完席回到家发现你奶在乱翻,就说不清了。”
那人说完便要走。
“等等!”王萱喊住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以灵饲主,我没说错吧?”
王萱没听懂,但见女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便问:“那怎么办?”
“我是要报酬的。”
“报酬……我有!”王萱忙不迭把口袋里的金镯子拿出来,“这够吗?”
联线到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如果面前的人真的能解决的话,一个金镯子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的。
“你几岁了?”
“13。”
“那不行,你还不能做主。”女人摇摇头。
“我为什么不帮你呢,因为我这个人一向尊重他人。从头到尾都是你奶奶自愿的,包括那些人。哪怕毁了这个,也还有下个。”
见王萱急得快哭出来了,又说:“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你。”
从这以后,王萱每天守在村口等待那个“好心人”。
而奶奶那天被王萱拽回来后越来越神神叨叨了,每天围着屋子来回打转,嘴里念念有词,甚至半夜睡着突然起身到院子里跪拜念着“师傅勿怪。师傅勿怪。”
王萱打听到王得重和王得文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他们的家人以为是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将他们关在屋子里,却仍挡不住对着空气跪拜这瘆人的举动。
第二天奶奶就不再执着找牛皮书了。王萱试探地问:“找到了?”
“师傅给我托梦了,心有信,则形不拘。”
王萱连忙去后山,却发现那块大石头下的泥土翻新,牛皮书已经被人挖了出来。王萱的心一下跌倒了谷底,要是被人捡去,这不是害了别人吗?
王萱在村子里,后山上晃荡了一天,别人问她在找什么,她只能摇头不语。
晚上她抹抹眼泪,给父母打去电话,隐去了她偷藏牛皮书那段,父母以为只是普通的迷信。
“哎呀,你奶奶迷信这东西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重要的东西丢了难免会焦虑。我们要尊重每个人的信仰对不对?如果你真的害怕那就早点回来?”
王萱一听更想哭了,不敢告诉父母实话。
而且现在的饭都是她在做,父母不回来,她又出去的话,奶奶肯定连饭都没得吃。虽然奶奶已经痴迷到吓人的地步,再怎么说也不能放任奶奶不管。
“好了好了,先把晚饭吃了,挂了啊。”
王萱擦干眼泪,看向院子里跪在石碑前的奶奶,想起那个人临走前说的话。
“想知道那个东西有没有来?我教你,你把两只手伸出来,一根一根数自己的手指头,数到11的时候就是那个东西在你身边。”
鬼使神差的,王萱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一……二……三……九……十……
还好。王萱长舒一口气,将碗筷收拾好后,心神不宁地坐在前厅玩手机,等奶奶跪拜结束后关门。王萱实在受不了一往外看去四爷正看着她的刺激,这几天天色一暗就早早关了院里的门。
见香火已燃尽,王萱估摸着要结束了,便站在屋门前等待。
奶奶捧着空碗进了门。
王萱问:“碗里的饭呢?”
明明端出去的时侯满满一碗,以前也是拿出去,一毫未差的拿回来。
奶奶喜上眉梢:“师傅吃了。”
“哪有人来?”
“师傅这几天都来了。”
奶奶喜洋洋地进了屋,“嘭”地一下把房门紧闭。徒留在原地发凉的王萱。
王萱僵硬地转过头。
院内昏暗,更显对面灵堂火光冲天。
一……二……三……九……十……十一……
“咚咚咚。咚咚咚。”
门轴发出干涩的吱嘎声。
“咚咚咚。咚咚咚。”
渐而转为密集,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催促着、威胁着,要求回应。
王萱手里紧握着手机,敲门声愈急,其心愈乱,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门外又响起熟悉的呼唤声,伴随着头顶隐约传来的低沉呢喃,王萱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勉强倚靠着身旁的木门上,目光空洞,耳畔轰鸣。
不敢抬头,也不敢转动视角,眼珠瞪得快凸出眼眶,死死盯着院子的门。
“不过你别怕,信则有不信则无,它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那个人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对!我不怕。不要害怕。
这个念头一起,敲门声突然停止了。
起作用了?难道只要假装不怕那个东西就会离开吗?还是说它准备从其他地方进来?
王萱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紧接着传来了一阵轻柔而有节奏的敲门声,与之前那骇人的声响截然不同。
一个清澈好听的女声轻轻响起:“请问,有人在家吗?”
语气不急不缓,出现的也不是很突兀,却也让王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依然不敢动弹,只是用尽全力瞪大眼睛,耳朵竖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片刻之后,门外的人竟自行将门缓缓推开了。
王萱这才想到她压根没锁院门,那刚刚……
门轴转动的吱嘎声,王萱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紧绷到了极致。
随着缓缓打开,对面灵堂的光照了进来。一个身着白色T恤黑色长裤的人站在门口,面容秀丽,只是面无表情。
鬼都这么好看吗?
王萱死死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你好。”那人又说。
“你……你是人吗?”王萱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那人微微皱眉,退后半步抬头确认门匾上的门牌号。
“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