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烨听着一声声“钱浅和宋十安最相配”,笑得肩膀抖个不停,宋十安也笑得嘴角压都压不住。
只有钱浅闲庭信步地往家走,平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飞扬的眉梢彰显她此刻心情很不错。
回到家里,钱浅从孙烨手中接过衣裳,孙烨拿着果子去洗了。
钱浅把衣裳放到床榻上,问宋十安:“你就不担心吗?万一我输了呢?”
宋十安理所应当地说:“输了也是你不纠缠宋将军,若是宋将军非要来纠缠你,你也没有办法嘛!”
“噗……堂堂大瀚安庆侯,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羞不羞?”
钱浅忍不住抬手捏了下宋十安的耳垂取笑,却明显感觉道他好像抖了下,脸颊和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心虚地立即放开。
宋十安耳垂的灼烧感很快蔓延至全身,一把抓住她想撤回的手,“浅浅,我说了别撩我,我扛不住。”
他脸红紧张的模样好诱人,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眼睛里像是带着漩涡,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溺其中。
二人此前亲过几次。琼华楼两次亲吻都是钱浅主动的,山寨时,也基本都是她撩拨、调戏。宋十安君子守礼,一贯处于被动状态,最多也只是化被动为主动。
如今,钱浅看着他越靠越近,心跳开始逐渐加快,呼吸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时,心脏跳得仿佛快要炸了。
原来被动的一方,这几秒会如此紧张。
双唇相贴,钱浅不由自主扶上他的肩膀,轻轻给予回应。
宋十安原本亲的很轻柔,却在感受到回应时呼吸突然加重,亲得用力了一些。
钱浅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宋十安适时地松开了她,她才得以大口喘息。
宋十安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有些低哑:“浅浅,你向别人宣告我是你的,我很高兴。”
钱浅听着宋十安重重的心跳声,嗤道:“傻瓜。”
*
次日上午,钱浅给宋十安留了张字条告知去向,便同孙烨一起去了琴行。
她很喜欢箜篌的声音,但箜篌有些大,搬家极不方便,所以有些迟疑要不要买。
那乐师何青早早就到了琴行等她,钱浅便用箜篌给他指点了两首曲子,还跟他讲了节奏、鼓点、乐器多重奏的特性。
琴行里喜好音律的人听二人弹奏时就凑了过来,也跟着一起听她讲。
孙烨莫名觉得很自豪,见宋十安赶来,小声对他说:“侯爷,我发现夫人跟您一样一样的,都是那种自带光芒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无数人追捧的目光。”
钱浅见到宋十安来了,起身向何青和周围人告辞。
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突然向她递上一支精致的洞箫,说:“逍遥姑娘,这是我前日刚收来的洞箫,音色绝佳。好东西当属于适合它的人,还望姑娘不弃收下。”
钱浅婉拒道:“多谢公子好意,我气力不足,这洞箫到我手里反而糟蹋了。公子还是自行留着吧!”
那人十分坚持说:“无妨。以姑娘在音律上的造诣,这洞箫在你手中就算只是摆着落灰,也是它的造化了。”
宋十安不悦地走上前来,“公子可知,强迫他人收礼,也是十分失礼的事?”
那人皱眉瞪向宋十安:“你哪位啊?”
钱浅见宋十安皱了眉,在他更加生气前挽住他的胳膊,对那人说:“他是我夫君。”
宋十安浑身一震,惊愕地看向钱浅。
那人显然愣住了,“夫,夫君?”
钱浅微笑颔首,拉着宋十安走到掌柜面前,说:“那架箜篌我要了,还麻烦掌柜帮我送到家。”
“孙烨,你去。”宋十安交代给孙烨,然后紧紧握着钱浅的手走出了琴行。
二人刚出琴行,便有人对那送洞箫的公子说:“你居然不认识他?那可是安庆侯宋十安啊!”
“原来这位逍遥姑娘竟是安庆侯的夫人!真是失敬啊!”
*
宋十安走得好快,钱浅几乎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她还以为宋十安是吃醋了,所以在刚进家门就开始说:“我没有收他的东西呀!”
“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也绝对不会收他东西的。”
“这样的闲醋你就不要吃了嘛!”
宋十安将钱浅拉进屋,将她按在门上,“你对他说什么?”
钱浅莫名其妙,回想了下说:“我说,我气力不足……”
宋十安道:“后面那句。”
钱浅又想了想,“我说让他自己收着。”
宋十安急道:“最后那句!”
钱浅认真地想了想,问:“是我说,你是我夫君那句吗?”
宋十安明显呼吸一顿,“再叫一声。”
钱浅终于明白,他这是听到了这句才会有这么大反应,心下不禁觉得好笑。可面对着他,突然觉得有些羞涩,又叫不出口了。
看着宋十安誓不罢休的神情,钱浅羞得脸都快抬不起了,小声喊了句:“夫君。”
宋十安直接呼吸不畅,胸口上下起伏,抬起钱浅的下巴用力亲上去。
钱浅后脑勺被狠狠压住,齿关也直接被撬开,他霸道地勾着她无处躲避的软舌共舞,极尽掠夺。
很快钱浅就觉得肺部氧气好似都被榨干了,推开他大口喘息道:“你亲太狠了,我受不了。”
宋十安嗓音哑得不行,“对不住。我下次会温柔点,但现在,你先忍忍。”
钱浅刚吸了两口气,就再次被他堵住嘴,直被吻得天旋地转,腿都发软了,宋十安才喘息着停下来。
他抱着钱浅骑坐在他腿上,揽着她的腰背,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浅浅,你终于承认我的名分了。”
钱浅哭笑不得,“你我已然结为夫妻,自然早就名正言顺了。”
宋十安却闷闷地说:“不一样。那时你头脑不清醒,没反应过来,现下才是真正接受了我是你的夫君。”
钱浅环抱住他的肩颈,亲亲他的额头,“我再头脑不清醒,也不会与别人去成婚的。因为是你,我才会允许自己头脑不清醒。”
宋十安开心地在她脖颈蹭了两下,突然抬起头说:“浅浅,陪我去大营一趟吧?我想对所有人宣布,我是你夫君。”
钱浅一想那画面都觉得尴尬,“这……你直接跟他们说就好了嘛,何必要我去?”
宋十安不依,“他们会觉得我在吹牛的!”
“哈???”钱浅差点笑出声。
*
她最终还是跟宋十安去了。
宋十安叫孙烨在城中买了五大车酒,还叫酒肆掌柜在酒坛子上贴了喜字,他抱着钱浅同乘玄翼,五辆牛车拉着酒浩浩荡荡回到大营。
几人一出现便惹来了军中人惊奇的目光。
“喜酒?这是谁的喜酒?”
宋十安揽着钱浅,坐在高头大马上朗声宣告:“众位将士!本侯今日有事宣告!这是吾妻钱浅!从今往后,本侯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今日不当值的,都可来喝一碗本侯的喜酒!”
“哎呦侯爷大喜啊!”
“恭喜侯爷!恭喜夫人!”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
钱浅前世在曾多次在上千人的舞台上演出,并不怯场,此刻却觉得脸上臊热难耐。可见宋十安那样明朗开怀的笑容,又不忍扫了他的兴致,适应了一会儿,倒觉得军中的人豪爽直率,笑容和祝福都是朴实又诚意满满。
这顿酒从日头西斜喝到天黑,有些将士喝痛快了,就把上衣脱了。
钱浅扫视过去,心叹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凌云军,个个都是精壮的。
宋十安注意到下面人脱了衣裳,起身喝道:“一个个的干什么呢?成何体统!还不把衣裳穿好?!”
将士们还纳闷,“咱不天天这样嘛?”
李为脸都快笑烂了,附和着对下面的人训斥道:“都穿上都穿上!夫人还在呢,不成体统!”
这顿酒喝到了很晚,宋十安酒量颇好,却也有了醉意。
钱浅觉得是时候停了,就拜托李为和孙烨扶他回营帐休息,她就告辞了。
李为惊诧道:“夫人不带侯爷一起回家吗?”
“啊?他不得住在军中吗?”钱浅有点懵。
李为理所当然地说:“那哪能呢?别说如今无甚军务,就算有军务时,这个时辰也下值了。先前侯爷每日早起晚归处理些杂事,是为了白日里能去见姑娘。如今你们既已结为夫妻,侯爷自然就不用插空忙了。”
钱浅有些迷茫,“李将军的意思是……?”
李为坏笑道:“侯爷日后跟夫人回家住,白日里来打个转就好。不来也成,有事儿我去城中找侯爷禀报便是了!”
钱浅脸又有点烧,“可是,他今日喝醉了,这里没有马车,我不便带他回去。还是明日……”
“我没醉。”宋十安眨眨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钱浅。
刘驰赶忙接道:“夫人放心!我们侯爷骑术极佳,醉死在马上都不会掉下来!”
李为也说:“夫人大可安心,侯爷的玄翼通灵性,一定摔不着您跟侯爷!”
钱浅觉得她再推脱的话,倒好像她不愿让宋十安回家,只得说:“那,就麻烦你们把侯爷扶上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