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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是罪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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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锦时问:“为什么不直接喊我?”

钱浅道:“我不太喜欢开口喊人。晚上吃炒面可好?”

*

三人一起住了小半个月,日子简单、平淡又踏实。

这天下午,钱浅送完绵绵做的衣裳,又给茶馆送了话本。回到家找了好几圈,发现夏锦时这次是真的不在了。

钱绵绵解释道:“夏姐姐说伤好了,就走了。”

钱浅看着刚买的三份凉拌面,“也不提前说一声,面买多了。”

二人吃完面条,各自忙活着,突然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被扔进屋中。

钱浅拿起钱袋子看了看,足有好几十银币。

夏锦时站在院中笑吟吟地对二人说:“我说过,我这人知恩图报的。”不等钱浅二人回答,她便转身两个健步跃上墙头。

“夏姑娘!”钱浅拿着钱袋子追到院中。

夏锦时蹲在墙头回身看她。

钱浅眨眨眼睛,迟疑道:“若那样活得辛苦,不如换种活法。”随即对她嫣然一笑,“有空常来吃饭。以后鸡腿你和绵绵一人一个。”

夏锦时目光幽深地盯着钱浅看了一会,勾起嘴角,“我是罪籍。”

钱浅早已猜到,所以并不诧异,仍笑道:“罪籍也要吃饭呀!”

夏锦时怔住,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那小姑娘仍旧淡定坦然,她却莫名眼眶发胀,鼻尖发酸,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空荡荡的墙头,只传来一个“好”字。

*

隔了三日,夏锦时果真又来了。

她说她想换个活法,所以辞了工,来求收留,钱浅便在自己的屋里加了张床。

晚上,夏锦时辗转反侧,“我睡不着。”

钱浅随后应道:“我可以物理助眠。”

夏锦时不解:“那是什么?”

钱浅道:“就是用棍子把你敲晕。”

夏锦时把衣裳团成一团朝钱浅丢过去,“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钱浅笑笑没说话。

夏锦时像条出水的鱼,继续在床上翻腾,“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这。”

钱浅问:“怎么不能?”

夏锦时道:“我没那么厚脸皮,我得找个事做才行。”

钱浅也不阻拦,“也行,如果你觉得那样心里才舒服的话。”

夏锦时又沮丧道:“可我什么都不会,我连饭都不会煮。”

钱浅安慰她:“没关系的。不着急,慢慢想就是。”

夏锦时惨兮兮地说:“在我找到活计之前,只能住在你这儿了。”

钱浅道:“找到之后也可以。”

夏锦时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终于睡去了。

这天,钱浅再次被说书人要求写些别的,说悲情故事听多了,客人们产生了抵触情绪。其实她已经开始着手写了,但有些害怕朝堂明争暗斗、风云诡谲的权谋话本,会惹来杀身之祸。

说书人当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当这是几百年前吗?哪能随便就招来杀身之祸。只要不指名道姓,就算你以朝廷重臣为原型,编造一些他们的风流韵事都没关系。比如宋侯家的二公子宋十安,只要你名字不叫宋十安,你就算写他,他也拿你没办法,这是著者的自由。”

当时说书人一再忽悠她写宋十安,还说能保她一举成名。

钱浅没理会说书人的建议,将新写的权谋话本拿夏锦时和绵绵看。

绵绵看得津津有味,夏锦时也给予了盛赞,钱浅决定明日便将第一册给说书人送去。

晚上,夏锦时又开始焦虑,“我这两天到处都看了,好像没有什么我能干的活计。我觉得你这次一定能赚大钱,你要发达了,定是要把我甩得远远的了。”

钱浅安抚道:“不会的。或许是这地方太偏了,所以不好找活儿干。你可以去看看其他地方,若有好的,咱们可以到那附近再找房子租。”

夏锦时受宠若惊,“不用吧?太麻烦你们了。”

钱浅道:“不麻烦,反正这儿也是租的,我和绵绵都不常出门,住在哪里都一样。别急,放宽心,慢慢找。”

夏锦时又问:“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钱浅道:“没有,顺便而已。”

*

秋日的晚上有些凉意,钱浅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手腕。

钱绵绵衣裳做的十分认真,钱浅劝道:“绵绵,你歇歇吧!最近单子太多了,根本做不过来。”

钱绵绵头都没抬,“我缝完这只袖子就歇。”

钱浅道:“你说你这么厉害,做的衣裳这么受欢迎。要不咱先别买宅子了,租个铺子,雇几个好手,你来设计样式,教会她们做,说不准咱直接就发财了呢!”

“那可得带我一个啊!”夏锦时抱着个西瓜突然走进房门。

钱浅坐起身抱怨道:“你就不能走门吗?回头让人看到你成日跳来飞去的,把你当坏人可怎么好?”

夏锦时无所谓道:“我本来也不是好人啊!”

三人像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吃着西瓜计划着开个什么样的铺子。

夜色渐深,夏锦时问钱浅,“你真敢让我一起开店?你不怕我?”

钱浅幽幽道:“我还杀过人呢,你怕不怕?”

夏锦时眨眨眼,突然爆笑出声,良久才喘息道:“你这小鸡崽儿一样的胳膊腿儿,连只鸡都杀不了,还杀人?你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时特傻?”

钱浅十分无奈,也不打算详解,“只要你不给绵绵带来什么麻烦,日后能对绵绵关照一二,其他的都没关系。”

夏锦时怪异地看她一眼,“我关照她还能不关照你?铺子我出一半钱,我还给你们打杂,你们管我吃住就行,不要工钱。”

“你可想清楚了?”钱浅正色,“我与绵绵没做过生意,在这京都城也举目无亲,这宅子也是租住的。若到时没赚到钱,我们可没有钱赔你。”

夏锦时“嘁”了一声,“我自己乐意的,我就担得起,赔个精光也绝不会怪你们,放心!但是,我有个条件。”

夏锦时嫌弃地看着钱浅,“我不要跟你一个屋了。你睡觉有时候会哼哼唧唧的,吵死人了。”

钱浅鄙视回去:“吃肉的时候夸肉香,刷碗的时候骂碗脏。哼!”

经过两个月的折腾,找铺子、找裁缝绣娘、装修、收拾妥当,锦绵阁成衣铺子终于初冬时顺利开张。

铺子一人出了一半的钱,钱浅取了夏锦时的锦字,和钱绵绵的绵字,锦绵阁,既包含了二人的名字,又符合成衣铺子的锦缎绵软之意,觉得很取巧,自己非常满意。

夏锦时说该叫“浅锦绵”,钱浅说不好,浅字不吉利,没福分。她又说那就叫“钱锦绵”,钱浅说钱字说出来不好,又俗,还显铺子衣裳很贵。

她总是那么多道理,夏锦时说不过她,只得作罢。

钱绵绵不愿出面,钱浅也不愿,夏锦时迫不得已成了铺子的“夏掌柜”。

铺子东家只有钱绵绵一个人的名字。

钱浅怕自己意外死了,绵绵折腾手续麻烦。夏锦时不明白她这是哪门子的杞人忧天,但也不强求。

夏锦时也不愿写自己的名字,说她是罪籍,怕回头被人知道了,连累铺子生意。

钱浅和绵绵对夏锦时这样的信任表示感动,夏锦时对二人对她毫无保留的接受她也甚为感激。

钱绵绵在家设计、制作衣裳。

钱浅还把她前世见过的蕾丝花样画出来,给绵绵提供新思路。

又用木头棍捆上棉絮,绑出人形展示架,是模仿前世商场里的塑料模特,然后把钱绵绵做好的衣裳套到展示架上,在店里供客人可以参考样式。

店里有专人为客人丈量身形,裁缝们缝制衣裳,绣娘按照客人挑选好的绣样绣上花样或花纹。

蕾丝花纹的玩法新鲜,轻轻点缀在衣襟、袖口、裙摆上,平添了一丝柔美感;装点在劲装的护腕上、腰带上,给劲装增添了一些温柔,进店的大半客人都会选一身走,生意渐渐好起来。

数月之间,三人相处融洽。

夏锦时原本觉得钱绵绵话少,钱浅要好一点,相熟之后才发现,钱绵绵话很多,钱浅才是话少的那个。夏锦时大了钱浅三岁,大钱绵绵五岁,却常常与二人斗嘴玩,一点都不像最年长的那个。

双方彼此较为坦诚地说了一些自己的事,约定可以不说,但不可以骗人。

钱浅、绵绵二人知道了夏锦时出身江湖,祖辈都是习武之人,她父亲为人做事犯了律法,被发配边远之地流放,连累她和母亲成了罪籍。母亲不会武功,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计赚钱糊口,后来累病了,没钱看病、也没人愿意给看,就死了。

母亲死后她开始盗抢富裕人家为生,后被人抓住。那人见她身手好,要为自己做事,不但不追究她,还承诺日后会为她脱罪籍。至此她便留在了京都,为主家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结果干了三年,多次受伤、险些丧命,主家还是不给她脱罪籍,所以她不想干了。

既然钱浅姐妹二人不嫌弃她的出身,她愿意拿出积蓄,与二人一起过踏实日子。

夏锦时得知了钱浅和钱绵绵不是亲姐妹,惊讶于钱浅那么点小就敢领养绵绵,这魄力叫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夏锦时也终于得知,钱绵绵不能与人触碰之事,才明白为何二人当初发现能与她接触时会那么激动。

用钱浅的话说,都是苦命人,谁嫌弃谁啊?就这么搭伙过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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