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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哪来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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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盛开时,钱浅的舅父和舅母再次登门。

她没让二人进屋,沏了茶水放在院里的石桌上,神色淡淡的陪坐着。

舅父舅母这些年只来过两次,都是想借钱。

第一次大嚷大叫吓着了绵绵,后来那次姜婷在病着,钱浅连家门都没让他们进。姜婷的死讯她并没通知他们,时隔一个多月,不知从哪得了消息,这才登了门。

舅母打量着漂亮的院子。

紫藤已爬满了花架,蔷薇也生出了脆嫩的绿叶,每年五月份,紫藤花架与蔷薇花墙争相盛放,美不胜收,与院墙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舅父絮叨了几句,带着埋怨的口吻说钱浅不该不告诉他妹妹过世的消息。

钱浅神色冷漠地听着,一句也不答。

舅母从桌子底下踢了舅父一脚,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亲近:“小浅就快及笄了吧?”

“嗯。”钱浅轻声应了,想看看他们此来目的究竟为何。

舅母拿出慈爱长辈的模样,“小浅你看啊,现在你爸妈都不在了,你舅父十分担心你一个人生活。我呀,有个远房侄儿,模样长得十分周正,且家境富庶,如今已有正妻、仲妻,还有一双极聪慧的儿女。可巧,我那侄儿正想找一个如你一般,读书读得好,性子又乖顺的季妻呢!”

可算步入正题了。

这个世界的嫁娶习俗不拘泥于性别,而是根据权势、地位、财富、技艺等。

虽然律法规定嫁娶自由,但有权有势、有钱有技之人,都是娶的那一方,身无长物,又一无所长的人,通常都是嫁的一方。

且,凡娶者,人人可娶三个。

女子娶夫,是为正夫、仲夫、季夫;男子娶妻,是为正妻、仲妻、季妻。

嫁者,孩子姓氏便与之无关,不论和离或休弃,除非娶者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否则便无权争夺。

此举不分男女,不论朝中重臣还是皇亲贵族,亦或是平头百姓,均一视同仁。

当然,皇帝还是特殊的,可娶五人。

男帝除皇后外,还可再娶四名皇妃,女帝也可娶一名君后,四名皇夫。许是因为历史的前车之鉴,为避免后宫动乱,无论男女,后宫之人的近亲均不可再掌兵权。

此间也有一夫一妻的,不叫嫁娶,名为成婚。

一男一女、两女、两男均可,但只可两人。若想后悔改娶,原配可按律休弃,获得大笔财产分割。

虽然大瀚朝倡伎合法,但尽限于单身之人。

已婚人士与他人行苟且之事,或去僄倡,原配也可按律休弃,通奸二人将会以通奸罪论处,沦为罪籍,余生更为凄惨。

所以,大瀚朝和离之人不会被人另眼相待,但弃夫或是弃妇,却会被世人唾弃不齿,再难婚配。

钱浅这个舅父,就因家贫嫁给了舅母,所以一直被舅母压制着。

听到舅母的话,钱浅心里冷笑,面上却仍是淡淡的,“不必操心,婉拒了。”

“哎呀不操心不操心!待你及笄,舅父舅母来给你操持婚事。你有了归宿,余生便安稳了,你娘的在天之灵也就不用担心你一个人没有着落了!”

钱浅不知道她耳朵是怎么听的,能把“婉拒了”三个字给跳了过去,只得又强调了一遍:“我说,婉拒了。还有,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绵绵。”

舅母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个孩子那么怕生,连人都见不得,算个什么玩意儿!你呀,赶紧把她送回她家去。收拾好家里的东西,早日嫁与我那侄子,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道!”

钱浅听她说绵绵是“玩意儿”,脸上显出不悦:“收起你的如意算盘吧,我是不会嫁人的。”

舅母啪地一拍桌子,“小浅,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侄儿家境殷实,你父母双亡,本是配不上他家门第的!要不是冲着你舅父,我才不会腆着老脸去给你求得这门姻缘!”

钱浅也不答话,冷着一张脸看她。

舅母忍住火气,阴阳怪气地说:“我瞧着你小时候挺懂事的,怎地越大越糊涂?我要不是心疼我那早亡的小姑子,才懒得管你哩!”

钱浅噗嗤笑出来,语气讥嘲道:“如此心疼你的小姑子,却在她夫君刚死,她病得下不来床时,以断绝亲缘关系要挟,逼她交出夫君拿命换回的安家银。您这‘心疼’,你小姑子可承受不起啊!”

“你!”舅母气得站起身,重重推了一把舅父,“瞧瞧你这甥女!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舅父沉着头,也不言语。

钱浅又笑了一声,“二位莫不是忘了,咱们四年前就已断绝了亲戚关系,哪来的长辈?”

钱浅无视舅母如猪肝般的脸色,偏头问舅父:“你以什么身份埋怨我不告诉你她的死讯?还是你觉得,她死前会想见你?”

舅父垂下了头,脸上煞白。

舅母却指着钱浅气得跳脚:“钱浅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如今你孤身一人,还拉扯那么个傻的,难不成还找个正经人家的公子成婚?简直是做梦!”

钱浅喝了口茶,语气讥讽:“我的姻缘就不劳你一个外人费心了。还有,绵绵不傻,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比你们可亲多了。”

舅母气竭,重重垂了舅父肩膀一拳,“你就看着你家甥女这样对我是不是?”

舅父好像不知道痛一样,不发一言。

舅母开始跺脚痛骂:“你们一家人,都是好样的!一个三脚踹不出个屁;一个狠心坐视不管侄儿娶妻;一个不识好歹,顶撞长辈!”

钱浅放下茶杯,讥讽斥骂道:“你们算什么长辈?像条甩不掉蚂蟥,,一直扒着我家吸血。我爹娘活着的时候吸他们,他们死了又惦记上了我。怎么?把我卖进个土财主家,你们以娘家人的身份收下聘礼代为保管吗?”

她指向房子,“还是将这宅子过给你那好吃懒做的废物儿子?”

舅父被撕开遮羞布,满脸窘迫道:“不,不是。小浅,你若不想嫁便不嫁,等你遇上可心之人,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舅母从旁揪起舅父的耳朵,“不嫁?她不嫁,鹏儿娶仲妻的聘礼怎么办?当初鹏儿娶正妻,已然掏空了家底呀!”

舅父用力挣脱开舅母的魔爪,“娶那一个便是了!当初与寻常人家的姑娘成婚有何不好?家里什么条件谁不知道?你非要打肿脸为儿娶妻!这些年过得紧紧巴巴,图个什么!”

舅母跳着脚嚷嚷:“当初妹夫在洛家混得风生水起,我还不是想着他能帮扶鹏儿一把,将鹏儿带进洛家,咱家就光耀门楣了!我大话都跟人说出去了,谁想到你妹夫如此短命,就这样没了!”

她嚷嚷的声音很大,门口已然围上了三三两两的人来看热闹。

舅父脸红脖子粗地对舅母吼道:“你闭嘴!不嫌丢人啊!”

舅母继续嚷嚷:“我有什么好丢人的?狠心的是你的亲妹子,又不是我的!得了那么大一笔安家银,硬是不肯帮衬咱家一把!咱鹏儿可是她亲侄儿啊!”

二人拉扯间,半桶泔水从天而降,兜头淋了一脸。

钱浅淋着泔水桶,指向大门:“我家绵绵怕生,还请二位‘陌生人’不要在我家吵闹,免得碍了她的眼!”

舅母气得眼睛立起来,朝钱浅撸起袖子,“小贱蹄子没大没小,老娘今儿非打死你不可!你爹娘死的早没人管教你,我便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你……”

舅父死命保住舅母五大三粗的腰,“你别闹了!赶紧走吧!”

钱浅一步未退,反而将别再腰上的刀抽出来,刀尖直指舅母:“来啊!今日外面的人都能见证,你擅闯民宅,还扬言杀人。我为求自保,迫不得已杀人,官府也不会判我有罪!”

舅母从看见钱浅拔出刀来,便已不挣扎着想上前了,那毫无温度的话语,更是把她气势削弱了大半,“你,你胆儿肥了,还敢吓唬大人了?!”

钱浅上前一步,将刀尖抵在舅母的心口,嘴角微微扬起,小声道:“那你倒是试试,我敢不敢。”

她瞳孔黑亮,隐隐透出一丝兴奋,令舅母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舅父小心压下她手中的刀背,“小浅,你别冲动,我们这就走……”

钱浅垂下手,挑衅般地看向舅母,语气轻蔑:“滚!我家的东西,你没命惦记。”

舅母气急,又不敢上前,原地咆哮骂道:“小贱蹄子你有什么可得意的!造光了你爹拿命换的那点儿安家银,也没保住你那短命的娘……”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到舅母的脸上。

舅母愣住了。

钱浅刚要扬起的手又垂了回去,这次舅父动作快,省了她的力气。

舅父满脸胀红,憋出一句怒喝:“我要同你和离!”然后转身冲出了院门。

舅母缓过神来,边追边喊:“你个天杀的!居然要为了这么个不孝甥女同我和离?你还有没有良心……”

两人很快不见了,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

邻居李婶上前安慰道:“小浅,这样的亲戚有没有也无甚区别。别往心里去,啊~”

钱浅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婶婶,我不会在意的。天色不早了,准备晚饭了吗?”

李婶一拍大腿,“坏了,我的粥!”急急跑回家去。

钱浅正准备关门,才看到了站在角落的江远山。

“有事儿?”

江远山眼神有些慌乱,“也没什么事,书肆掌柜又找我催更了。”

钱浅淡淡道:“好,知道了。”

江远山又道:“还有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过些时日,我姑母会携表兄来青州小住。我表兄三连及第,十八岁高中探花,家里想趁此机会让表兄指点一下我的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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