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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剑骨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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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丰宜客栈的陆老板的视力是如何恢复的。

就像是一瞬间的事。

那天早上,阿文突然兴奋地高声欢呼,说陆老板的眼睛能看见了!

一时间,丰宜客栈门庭若市。

阿秋几人忙了好几个月,才终于闲适下来。

明明是件高兴事,可他却发现他们家老板总是不大高兴。

自从沉安姑娘走了之后,老板便总是一个人坐着,吃着米花酥喝着酒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和亲队伍怎么也该到西藩了,沉安姑娘怎么连个回信也没有?

日子依旧是这样浑浑噩噩过着。

西藩传来消息和亲礼已定,京城也放出消息减轻赋税,大庆的收成也比往年增加了许多......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陆老板醉酒的时间更长了些。

阿秋其实也不记得是哪天了,一天早上陆老板突然同他们说他要去远行,让他们好好打理客栈相关事宜。

阿文反应最大,阿礼也是默不作声表示想要同去,反观阿秋,这时候倒是担责起来,只是拦下众人,让陆丰铭放心离开,客栈有他们在。

阿秋看得清楚,若是让老板再这样在客栈待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事。心中也不由得埋怨起沉安来。

陆丰铭终是一人踏上旅途。

一路南下,一如沉安所言,流寇果真是越发猖狂。

一开始陆丰铭还是随手处理顺势而为,后来便有些红了眼的意味在里面。

很快,江湖中便又有了一则传言:打西边南下来了个执扇的覆面阎王,谁惹谁死。

各大家纷纷开始打听那人是谁。若说覆面执扇者,首先被提及的也要属先前风头正盛的季家三子季时。可好巧不巧的就是,这季家三公子当时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咽的气,尸骨无存的那种,总不能借尸还魂。这样一来,各方对待此人不免更是好奇。

有好事者还专门去找人单挑,但无一不例外都被一一打回祖坟。一时间,扇形兵器供不应求。

也不乏有人猜到这位活阎王姓甚名谁,但都保持着缄默态度,秉持“三不”原则:不招惹,不打听,不理会。

陆丰铭到达宁郡时已是入秋,江南的气温却仍是不低,空气中还带着些湿润。

一路上皆是些扰人分子,陆丰铭不住按了下额角,入了城那些人才消停下来。

他在宁城内租了个小宅子,打算先安顿下来。

“想要真正体会到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是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沉安曾和他这样说过她的计划。

他翻找着回忆中那些旧话题,循着沉安的轨迹,就如同这是他们二人的旅行。

“哎呦!陆公子一个人啊?”

这天陆丰铭刚巧出门,便遇上了隔壁住宅的宋夫人。

“宋夫人。”

宋夫人很是自来熟,不由分说给他塞了一把糖:“前些天就看到侬一个人住进来,若是侬没事体的话,三日后头小子成亲啦,陆公子不妨也来热闹热闹......诶,这糖侬也拿些去,好沾沾喜气,祝侬......哎呦,这言语怎么讲啦?哦对早日抱得美人归。”

“这,宋夫人......”陆丰铭有些错愕。

宋夫人捂嘴笑,指了指他腰间的玉坠:“我这眼睛可不会看错的啦,这个坠子就是哪个姑娘送给侬,对伐啦?”

陆丰铭失笑,拱手一礼:“宋夫人果然是慧眼如炬。”

“哎呦~”宋夫人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娇笑几声,“你们读过书的人夸人就是好听。好啦好啦,我要去打牌啦就不和你多说了,都是邻里,要来吃酒的哇~若是那姑娘也在,就一起过来,要说这牵红线谁人不知我这宋惠环的名号,保准给你们俩牵对头。”

说罢,也不等陆丰铭回话,便款步准备离开:“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一会儿她们又要来催了,记得要来哦!”

见她背影离去,陆丰铭方才回神,瞧着手中的糖,迟疑地将一颗粗制糖塞入口中。

很甜,甜到发腻。

但阿铃应当是会喜欢的。

「阿铃,近来可好?

我已经到宁郡了,这儿同大漠很不相同。

宁城的大部分住宅都是粉墙墨瓦,石板路,沿着河岸而建,河湖上也常有蓬船竹筏经过。

这儿的百姓也都很是友善,只是方言还有些听不大惯。

......

今日恰逢隔壁宋家小子成亲。宋夫人很热情,也邀我过去参礼。

这儿的酒,很不一样。入口微辣,回味才有些甘甜,后劲却是很足。

宋先生似乎也是醉了酒,把我当做了宋公子,拉着我说了好多体己话。最后被装醉的宋公子拉走了,只是苦了这位新郎官又被灌了几顿酒,都最后路也走不稳......

宴席上很热闹,又许多餐品糕点的味道都还不错。

阿铃,你若是在,许是会更为欢快些。

甚念。

祝好。」

「阿铃,近日可好?

我近几日去了海边,那儿的渔民比较多,我去的时候恰逢他们出海归来,一片繁忙热闹景象。

空气中尽是湿润的海腥气。海滩日是落很美,那太阳的余晖,在海平线上晕开,海平面上是粼粼波光。

......

这儿的海鲜都很鲜美,我想你会喜欢的。

甚念。

祝好。」

........

像这样的几封信陆丰铭写了许多,却一封也没有寄出。

因这本就是件不该的事。

他很清楚。

待杨花落尽之时,陆丰铭便离开了宁城。

走之前,他以笔名“丰安”将手中的那些未寄出的信件又重新整理成文稿,当做是游记交给了书坊老板。这几篇游记中包含了宁城的人文山水,还有周边的风俗文化,老板赞不绝口,一口答应将他的书好好印个千百本远销其他县城。

策马一路向北,陆丰铭沿途继续写着游记,缓缓而行。

越是往北,植被也是越发稀疏。

于是到了秋末,陆丰铭才到了京城。

他先去了趟城郊,那个长云道观,沉安从前住的地方。

长云道观像是少有人拜访,人烟稀少,略有些破败。

逐步靠近,发现也只有一个小僧在门口洒扫。陆丰铭便问:“小师傅,沉安姑娘可曾是住在此处?”

小师傅显然很是茫然。

话音还未起。

一名老僧便从内走出,小僧慌忙弯腰抬手一礼:“住持。”

“你先回去吧。”住持交代了一句,又看了向陆丰铭,低声叹了叹,垂首一礼:“施主,请随我来。”

陆丰铭跟着他,来到一处被竹林包裹的院落。

“您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老衲便不烦扰了。”随后双手合十,朝这已有些破败的院落弯腰一礼,便离开了。口中喃喃:“缘浅缘深,命改运回。天命......不可违啊......”

陆丰铭推开木门,入眼是一片荒凉景象。

忽然间,空气中破开一道利刃。

陆丰铭瞬间抬扇格挡,一来一回顷刻间就是数个交锋。

那剑主人似看清他手中的折扇,动作一顿,剑锋霎时被陆丰铭用扇骨抵住。她也不在意,只有些急切问道:“这柄扇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你是谁?”

陆丰铭闻言才正眼看向来人,默默猜测她的身份,随后干脆收了扇,合在手中:“在下陆丰铭。沉静姑娘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沉静皱眉将剑一收,问:“师姐的扇子怎会在你手中?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你熟的师姐?”

陆丰铭笑回:“阿铃同我提起过你。”

沉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阿铃岂是你能叫的?”

陆丰铭只是笑:“据我所知,沉静姑娘应该同方先生一起四海巡游。你如今在这儿,那方先生可是也在此?”

沉静面色微僵:“师父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不在这儿。你来这儿做什么?”

“这是阿铃曾经住的地方,我来看看。”

“原来是你?”沉静突然想通了什么,脸色一沉,“你就是师姐的情劫?”

“情劫?”陆丰铭一愣。

沉静转过头,几次欲言,最后深吸口气才道:“前段时间偶然间听见师父同人谈话,提起过师姐的一些事情。”像是不再想多说些什么,她提步就走,“既然你闲着没事,就同我一起来洒扫吧。”

院内已经很久没有住人,自然也积蓄了诸多灰土,还有不少被吹落的木条枝叶。

这一打扫。已是到了日暮时分。

沉静推开一扇门,说道:“这里原是师姐的书房。她之前珍藏了好些个孤本,回宫的时候也就带了几本走,余下的便都在这里了。”

陆丰铭的视线掠过排排书架,随人共入的微风卷落层层尘埃。

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的一处画桶,从中抽出一个画卷展开,问沉静:“这也是她画的?”

沉静只是一瞟,哂笑一声:“你眼神倒好。小时候师傅让我们学过诗画。其实,师姐似乎除了剑术上有些才华,在其他方面总是一窍不通,不过画过几幅便不再画了。”

陆丰铭眉眼放缓。含笑看着这酷似手掌的竹叶图,将他们悄悄收起来。

“我让你进来,可不是来偷东西的。”沉静哽住,无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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