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这天,赵惟明天不亮就起来,把平日里上午要做的家务都做完,才搭着王叔的车往何家镇上去了。
赵丫丫让王叔帮忙捎了两大块豆腐到时候给赵秀才送过去,自己实在忙不过来也就只能让儿子独自走那么远了。
赵惟明来到赵秀才的私塾,先由何家婶婶雇来煮饭的高婆子带着认了认地方。
赵家这所学堂也就四间屋子并一个小院子。三十几学子分成两个班上课,此外是一个食堂,一间小杂物间也兼方便学生偶尔留宿的功能。
赵惟明来到蒙学班,此时班上也有五六个学童到了,他问过哪里有空座,便径自坐下安安静静温书。
周围两三个学童拿眼睛打量他窃窃私语,赵惟明不为所动。
她有着成年人的芯子,来这古代上学的第一天,新奇是有的,交友的准备也做好了。只是没必要见着个“同龄人”就主动凑上去,她对陌生人一向就是懒。
没一会儿一个着浅绿色衣衫的少年来到他跟前,一脸严肃开口道
“你是夫子说的赵惟明?我姓高,尚未取字,你可以叫我高泽方。蒙学班上的晨读由我领着,一会儿夫子来之前我们需读《神童诗》《杂诗》和《诗》。”
赵惟明看着这尽管绷着脸,也难不露出一丝骄傲的小少年,也起身拱手:“泽方兄叫我惟明就好,等会儿自然听泽方兄安排。”古代读书也逃不了早读啊。
铃一响就开始早读,第二次铃响的时候赵秀才踏进了蒙学班,朝他微不可查扫了一眼后开始逐个叫学生上前考较功课,大概就是考背诵理解。
赵惟明听了一下,起码有三五个被批过年假期贪图玩耍落下功课的,唉,放寒假有作业本身就不人道啊。
蒙学班上大约有十三四个人,赵惟明最后一个被叫上去。
赵秀才第一次见时还挺温和,这回在学堂却严肃正经,开口问:“这几天学堂要用的笔墨纸砚可备齐了?可有温习功课?”
“回夫子,都备齐了,家里原本就有,阿娘回去又添了些纸笔。功课前几日每天花三个时辰在学,也每日练字。”其实每天也就两个半时辰,害,还是懒了点儿。
“嗯,尚可。学习时我是你夫子,下学后仍是你二叔,平日里有事及时跟夫子和高娘子说,在这里学习需勤勉不可懈怠,每旬有小考每月一大考,表现有夫子自会嘉奖。”
好家伙,这考试密集程度比得上现代了,只说考得好有赏,可若考得不好自然要挨戒尺吧。
赵惟明乖乖点头回座位。赵秀才开始讲《诗》的周南篇,他讲课不简单信奉“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而是诵读几遍后开始逐句拆开释义,再抽取学生复述,课堂上学生之间的氛围都挺紧张的,谁也很难走神发呆。
这一天就在赵秀才两个班来回授课中悄悄溜走。冬日白天短,天有暗下来的迹象时就打铃放了学。
赵惟明理好自己的书袋跟夫子告了别,正准备去往跟王叔约定好的地方等他时,一出门王叔就已经在等他了。
“王叔,您怎么这么早来了?”“害,今天没啥人,拉了一个老丈,他也不着急,就来一块儿等着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