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嘛嘛的!你跟我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咱们家乡话呐!跟杨晶莉上身似的!】
郑飞燕没好气地说:“我现在在江城呀!在办公室里头!我不讲江城话别人怎么看我!我是理事长!”
郑月英话赶话——
【你不是说你办公室就没几个人么?!你没人管着自由得很么!】
郑飞燕忍不住反驳:“谁说的!有会计和律师!还有清洁大婶的呀!这会儿他们不在而已!”
郑飞燕坐窗边,是侧身面向着街道坐的,背对着整个办公室。
被郑月英一说,她下意识回头,看到整个办公室都浸在黑暗里,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电话聊得太投入,天都黑下来了她都没察觉。
街上的街灯亮了起来,有来往的行人,她就隔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喝着酒看着街斜对面的江边,平时她还蛮喜欢这种调调的。
可是,今天她莫名觉得害怕。
黑沉沉的办公室里,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劈头盖脑地把她罩得密不透风。
酒意有点上头了,她扯了扯衣领,觉得有点透不过气,顺手把桌边的台灯拉着了:“不跟你说了,我晚饭还没吃呢,钱会按时给你的,你到时留意着信。”
没等郑月英回应,她“啪”地把电话挂了,站起来把灯全开了。
装修的时候为了显格调,装的全是水晶灯,这楼天花板又高,即使把灯全开,她还是觉得不够亮。
她又把办公区每张桌椅子的台灯都拉着了,还是觉得不行,又把待客区的每张桌子上的台灯都拉着了。
“叮铃铃……”
电话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兀地响起,郑飞燕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打翻了台灯。
“艹!”她下意识地骂了声脏话,心咚咚咚地跳得跟打鼓似地。
骂完脏话她又骂林武,都怪他!她那些脏话都是跟他学的!
骂完林武,电话还在响,郑飞燕不想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又是她姐郑月英!
电话响了一会儿停了,郑飞燕揉着大阳穴想总算安静了,结果电话又不依不挠地响了起来。
郑飞燕忍无可忍,一拿起听筒就骂:“郑月英你有完没完?!”
那头是林武——
【什么都别问,马上来码头!我们跑!】
郑飞燕心头一突:“跑什……么?”
她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她手里举着听筒,一时茫然。
跑什么?
出什么事了?
对了,别问,去码头!
她得去码头!
郑飞燕扔下听筒拿起手包就往外走,抬腿才发觉自己腿发软,拐了一下。
酒意在这时到达了顶峰,她感觉耳膜都快被自己的心跳声震穿了,身体也有点不受控制起来,赶紧用手撑着桌沿一步步攀着挪出去。
她刚走到门口,一台计程车就停在店门前,露露从车上冲了下来,把郑飞燕推进门里去。
露露怒气冲冲的喊:“郑飞燕你今天非得跟我把事情说清楚!”
郑飞燕被推得都懵了,然后又笑了:“我当林武喊我跑什么呢,就你呀?”
露露顿了顿,显然有点意外,说出口的话也打了个磕绊:“你、就你自己在这儿,武哥也救不了你!”
郑飞燕这下淡定了,她靠在桌沿坐着:“我不知道你今天发什么疯,不过呢,林武就在码头呢,我不过去,他肯定会来找我,这儿离码头才多远呀?再说了,你忘了上回差点儿被我背起来的事儿嘛,怎么?还想试呀?”
她是不明白露露因为什么事找到这儿来,但她看着露露脸色变了几变,心里十分痛快。
她忍不住对着露露狂笑起来。
露露脸色古怪,郑飞燕被她扯到办公桌边,打了个电话。
郑飞燕更得意了:“给林武打电话呀?不怕他来得更快?”
但是露露只是对电话那头说:“码头。”
郑飞燕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
外头的警笛声忽然响彻天际,红蓝色的光很快就映在落地窗上,刺得郑飞燕睁不开眼。
郑飞燕酒一下子醒了,终于明白了林武说的“跑”,然而她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
露露坐在地上,
她的左手腕被露露用双手死死地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