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燕心急如焚,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也坐不住。
又过了一天,中介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她只好求田应民。
“应民哥,你帮帮忙呀!”郑飞燕都快哭出来了,“我跟我姐一起买的惠州的房子……卖不出去了!中介他电话打不通!我找不到人了!”
田应民揉着眉心,不耐烦地说:“我最近事情挺多的,你这房子没了就没了,慈善基金会的工资还补不上那个窟窿么!你拿点钱给你姐算了!”
郑飞燕急得跺脚:“当初我们是四百块整买回来的,那房子一百四十个平方,我们每人凑了两万八呢!”
田应民“啧”了声:“两万八就两万八,你姐要是追着要,你就从基金会里给她就行!”
郑飞燕心里总算安定了点儿,小声地问:“那……这数……怎么跟会计说啊?”
田应民忍了又忍,才说:“你就说捐了!捐山区了,让她随便写个山区,这种账他还不会做嘛!”
郑飞燕得一想二,弱弱地问:“那可不可以写五万八呀,我那份也……”
田应民实在没功夫应酬她,拿起电话就跟会计交代,让他从基金会里提五万八出来,账目他自己想办法做。
郑飞燕这下终于不急了,松了好大一口气,对田应民说:“谢谢你应民哥!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田应民心烦得不行,但郑飞燕不再拿个房子的事烦他,又替他捶肩捏手按摩的,他心情总算好点。
“放心吧,你好好跟着我,有你享福的时候。”田应民闭上眼享受,“记住遇事别慌,自己乱了阵脚,人家没打你你就投降了,那还得了。”
郑飞燕这才顾得上问他:“应民哥,你最近这是怎么啦?我看你大哥大号和bb机号都换了,平时也不让我跟林武给你打电话,出什么事啦?”
田应民脸沉了下来。
但是郑飞燕在他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好一会儿,田应民才慢慢开口,说:“最近局里忙着查大案子呢,不能随便透露我的行踪,怕影响不好,所以才换了。”
郑飞燕其实也不是真的想问,而且田应民这回答得跟没答似的,但她也不想细究,就应了声:“那你得注意安全呀!”
田应民轻笑了声:“我会的。”
有了田应民的保证,郑飞燕就不担心钱的事了。
也是巧,当天傍晚田应民有急事要回局里,郑飞燕不想待在这老洋楼里,就回沿江路的办公室去。
她现在住的楼,是她进了成了“燕语歌舞厅”的经理那会儿,田应民找朋友租给她住的。
因为安全起见,林武也住这儿,住一楼小房间。
她跟田应民住三楼,二楼是田应民的私人书房,用来见一些不方便在外面见的朋友的。
房子是大,三层,就是总是阴森森的,她一个人待着总有点害怕。
郑飞燕回到办公室,照例打电话冰室那儿点了晚餐,让服务员给她送到办公室里。
她最近都这么干,吃完就再往冰室打个电话让人来把餐具和钱都收走就行。
她的晚餐刚送到,就接到她姐郑月英的电话。
郑月英急得声音都哑了,电话一接通就质问自己妹妹——
【好你个郑飞燕!惠州的房子跌成白菜价了,现在卖都卖不出去,你愣是没跟我说一声!我的钱都打水漂了!你还钱!你躲在江城以为我就找不到你是吧?!】
郑飞燕淡定地等她姐骂,喝了口从冰室那儿带回来的奶茶,吹着风扇,悠闲地看着街上的人顶着烈日匆匆而过。
【你哑巴了?!郑飞燕!你给我等着!】
郑飞燕这才慢慢地开口:“哎呀~瞧你,就这两万多块就急成这个样子。”
【就这?!两万八呐!两万八呐!我跟你姐夫以前起早贪黑的种地拿出去镇上卖,平时都不舍得多点一点儿,存了多久才存出一点!后来做生意一天天的天蒙亮就起来接货备菜,我跟你姐夫肩头轴子都干出病来了才存那么两万多!要不是你说杨晶莉说的话能信我才不会拿这么多钱出来!现在好了!全没了!全没了呐!我可怎么活呐!】
郑飞燕“嘶”了声,把听筒拿远了点,她姐的声音又吵话又密,她压根插.不进嘴,只能等这姑奶奶先骂完。
郑月英骂着骂着,被自己口水给呛着了,咳得停不下来,边咳还没忘断断续续地骂。
郑飞燕奶茶喝得都差不多见底了,又打开办公桌底的柜子给自己倒了杯洋酒,听到她姐还在咳个没完,她又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冰块,这是她跟林武学的,学着学着觉得这么喝既有格调,那酒又更容易入喉,就形成了这么个习惯。
等她喝了好几口酒,郑飞燕总算消停了。
她才说:“钱跑不了你的,急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现在江城,是‘希望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我的钱多着呢,两万八而已嘛,我奖金很快到了,应该今晚就能拿到,明天一早我就汇钱给你,一个星期之后,两万八,少一分我回卫家涌去站你面前让你刮十个巴掌!”
郑月英半信半疑——
【真的?说是这么说,你要是钱不寄回来,人也不回来,我还能怎么办?】
郑飞燕:“啧,我这儿的地址你不是有嘛!就以前杨晶莉的咖啡馆!我剪彩的照片,还有上新闻的报纸剪纸不是给你寄回去了嘛!”
郑月英语气软了下来——
【有是有……你真的能给我钱?】
郑飞燕漫不经心地拨着头发:“真的,这点钱,放心吧!”
郑月英叹了好几口气——
【真是倒霉!过年之前明明涨到一万块的!今年年头还涨到一万五!早知道那时候就卖掉了好!】
郑飞燕也有点不甘心,但她不想自己越想越难受:“哎呀哪儿有早知道的事情嘛!不讲这些晦气的事情行不行嘛!”
郑月英短短时间内,经历了“两万八打了水漂”,到得了妹妹承诺,变成“两万八一分不少回来了”的大起大落,情绪没个缓冲,说话还是按着生气那个调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