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前,郑远文简单向组员介绍了我。
我也做了自我介绍,落座之后感觉并没有我之前担忧的那些敌意,二组的氛围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只不过最开始拒绝我进来旁听的人也正好坐在我对面,是一个看起来总是很严肃的男青年。
胡子没完全剪干净,眼神也是充满疲惫和阴郁的,他似有所感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立刻移开目光。
嘶……怪敏锐的。
大约两小时后,会议结束。我回到工位看到一个蓝卡套的工牌被放在我桌上。
这是正式的工牌办下来了,我把临时卡还给了行政。
我回到工位的时候,郑远文正站在那,他看到我一招手。
我过去看到他正在和我边上一个穿着紫白混色泡泡袖的微胖女人说话。
郑远文说,“越姐负责UI设计方面的协调工作,她以前在伦敦艺术大学的创意计算机研究所工作过。我们打算在欧洲的三个主要城市办一场承载华美品牌,提高影响力的巡回展览,她是数字展厅的艺术顾问,不过也不要小看她的技术能力。”
赵越站起来,看着我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微笑,“你好,我叫赵越,跨越的越。你愿意的话就先帮我做一些辅助工作,可以吗?”
我没什么问题,立刻说道,“当然,我一直对潮流艺术很感兴趣的。”
赵越笑了笑,那张脸白而紧致,颇有一种富家太太的雍容感。
她跟郑远文说,“Evans总是给我找一些得力的帮手,倒是要感谢你了。”
郑远文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多了一抹微笑,“举手之劳。”
……
经过了一天的忙碌,我发现,组与组之间的习惯很不一样。
一组似乎自由一点,有需要就聚在一起办公,有时候能在会议室待一天。二组则是无论怎样都必须坚持开早会和晚会,分配一下今天的任务,晚上再总结一下。
好在一般都会在下班前一小时开始,每次都结束的恰到好处。
晚上,纪可真/主动请我到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吃饭。
我跟她说了今天的事,纪可真咬着刚烤好的牛肋条,撕咬得很狰狞。
“我对其他组里的人了解不多,一般不奇葩的也不出名。哎——”
她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能和我一组呢,现在一点也不好,到嘴的搭子飞了。”
纪可真对这件事可以说怨念十足,已经叨叨了好几次了。
我安慰她,“没事,我们两个组离得不远。”
“那是表面上,实际就完全是两个业务嘛。哎呀,东哥真的,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要我是经理肯定批。”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你们业务进展如何?忙不忙?”
纪可真和牛肋条搏斗失败,倒是用口水给它做了个SPA。
她转而攻向五花肉,“就那样吧,三个组目前进度最快的就是我们了。技术、设备、人员都很齐备,像第三组现在连当地的分公司地址才选好,人都没招全呢。”
“怪不得第三组的经理脾气坏,这个进度是不是会影响考核?”
“是啊,扣钱还有可能丢工作。”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余总说一组是人员更新最快的,难道其他就没变动?”
“变肯定是会变的,以前的那个副总上行下效,很多的小领导溜须拍马,对下面压榨得特狠,导致办公环境也乌烟瘴气的。余总上任之前的一周就裁掉了一批中层领导,现在好多了,不过只是个开始。”
上任之前就烧了这把火,看来余鸿然确实相当有魄力。
我之前想得太幼稚了,觉得自己肯定轻而易举得到重用。现在看人家见多识广,根本就不把我当盘菜,正面侧面都印证了余鸿然绝对是骨子里的女强人。
“你怎么啦?”
我回过神来,给纪可真倒了杯温水。
她收回在我面前晃悠的手,“我看你没吃多少啊。”
我说,“发愁。”
“嗯?”
纪可真大大咧咧地说,“别怕,你只不过是驻场的,大不了回去呗。”
我摇摇头,把余鸿然跟我说的情况简单转述了一下。
“按照这样的预料,留给我的时间是很少的,半年以后森森凌并入华美,我至少要在三个月内做出一些成果来。”
“三个月?能做什么啊,熟悉业务就不错啦。就算是裁员也不会先裁你吧,就算从下往上裁,你的位置现在这么特殊,也还能再拖拖。”
我摆摆手,“是都考虑过了,才说的三个月。”
“而且,”我喝掉玻璃杯里剩下一半的橙汁,“留不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万一人家反而想要先把派驻人员解决掉呢,毕竟流程更多一些。”
“那……”纪可真皱了下眉毛,看着我,“怎么办啊?”
我定了定心,匀匀呼出一口气,“怎么办?拼命吧。”
*
下周末下午两点,我拿着电子票从东门进了北大。
隋俊手里拿了两杯饮品,今天气温回升了很多,两点左右的温度能达到零上十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