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并未说明,几人却已经明了。
李氏摇了摇头。
吴氏叹了口气,像是十分心疼李氏,她从袖中拿出一包粉末,放在手里。
“早就想到妹妹心无城府,早先是无人与你相争,便想着你用不上这些腌臜手段。可妇人在内宅当中,却不能不打算着这些。”
“我与你二哥成婚多年,他却一直没有别的庶子庶女……”吴氏顿了顿,又看了眼孙氏的脸色,见她脸色无异才继续道:“全靠着我辛苦经营,不让那些子莺莺燕燕有机会生下孩子。”
“妹妹啊……你可好好想想。”
*
折枝这边便没有卧房里的气氛那样剑拔弩张了,只是小姐们谈到自己的婚事,纷纷羞红了脸颊。
李攸讲完李湘定下的亲事,引得秦明月高兴不已,可却没忘记李瑜说的什么心上人,便继续打趣道:“呀……那既然大表姐已经定下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轮上我的三表妹定亲呀?是不是和三表妹的心上人?”
李瑜难得女儿姿态瞪了李攸一眼,似乎有些愠怒:“叫你多嘴!现在月姐姐问上我了吧!”
李瑜又摇了摇秦明月的手臂,央求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年纪还小,哪里懂什么心上人,只是随口胡说着玩罢了!”
秦明月似笑非笑看着她,上下打量。
“那我怎么见你上回在国公府办的宴会上,见到那崔家的小公子,便如同那狼见到了肉,眼里星光直冒呢!”
这种话,也只有秦明月敢说。
李瑜见她就如此在姐妹面前指出,嘴角稍微扯了扯,却不敢表现出来不高兴的样子。
本就是她接过话头自己说的,那秦明月要打趣,便也怨不上她。
只怪李攸多嘴!
而旁边的李攸和李湘看着却像是把话听进心里去了,正笑着看她们打闹。
李湘的眼里笑意更多,只是若有所思。
李攸的眼里则不知为何有抹快意,都被折枝扫入眼底。
不过李家一行人来得不久,竟是没吃过午饭,便急匆匆往着家里去了。
李氏卧病在榻,不好相送,只是秦明月在门前朝着姐妹和姑母们挥手告别,依依不舍。
孙氏挥着手帕告辞:“月姐儿啊,记得要好好照顾你母亲!”
秦明月应下,随意将方才李瑜送她的香囊挂在身上,抬起头来嘱咐身边站着的丫鬟。
“母亲招待着舅母们也是累了,你们谁去看看她可吃过饭睡下了没?”
不消多说,这种差事便落在了折枝头上。
就算不落在她头上,她也会想尽办法让这件事落在她头上。
翠云那丫头昨日套车去,并未发现什么机缘,又觉得自己丧失了和小姐独处的好机会,得不偿失,今日这种事,她也便不争了。
折枝垂首应了是,又看见秦明月挂在腰间的那只香囊。
针脚细密,绣的百蝶穿花栩栩如生,当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难怪李家姐妹全不让秦明月拆了它去。
穿过小路,从前下人们蜂拥的蒹葭院果然变冷清了许多。
而那些下人,都听着刘婆子给的消息,全去巴结着宋姨娘,想着在她面前争口气,一举成了贴身伺候的,日后的日子便会好过得多。
更是为了给李氏养病留个清净。
也好让这平静无波的海面慢慢酝酿风暴。
折枝告知了守在院子面前的婢女,又看见在门口的覃姑姑。
覃姑姑望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来,已经等了许久了。
门口没有守着的人,开了门,夏荷便去外边守着了,里边就剩了三人。
李氏现在却没躺在床上了,她坐在床上,脸色阴沉,疲态一扫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