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要不了几日,便成了一柄要她命的刀!
她心气儿顺了许多,安抚苏在月:“此事你无需担忧,只回去安心待嫁便是,我同王爷自会给你做主。”
这话算是给苏在月吃了一颗定心丸,她顿时喜形于色,嘴上乖巧的说了些哄人的话,直哄的永宁王妃心花怒放,这才离去。
待她走了,陈嬷嬷便急切的问道:“王妃,公子去了清风院,少不得要喝那井中之水,若是伤了根本……”
“今日入夜,你悄悄去将解药洒在井里,切莫叫人发现。”永宁王妃吩咐道。
陈嬷嬷眼皮子一跳,瞧了一眼四周,小声问道:“那贺鸢暖……”
“她的事儿不急,”永宁王妃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袖,“要人命的法子多了去了,她既然不喜欢这个慢慢来的,便寻个好时辰,送她一个烈的。”
陈嬷嬷阴鸷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亮,随即道了一句“王妃英明”。
此时,顾淮已经跟随贺鸢暖来了清风院。
这里和记忆中相差不大,只是没有记忆中那铺天盖地浓郁的药汁味儿。
“夫君先坐,待揽月将水烧好,我给你沏茶。”贺鸢暖笑着招呼他。
顾淮点头应下,目光环顾屋内,目光落在靠着雕花棂窗放着的一架贵妃椅上,旁边便是书桌,上头放着几本书籍。
他走过去,瞧着书桌上是几本医术,随手拿了一本,大马金刀的坐在贵妃椅上。
他一边翻看手中的医术,一边想着,应当是贺鸢暖身子骨弱,不能久坐,便时常靠在此处看书解闷儿。
贺鸢暖也不管他,自去准备煮茶的器具,待揽月取了井水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便各自移开,做着手中的活计。
她一边煮茶,一边同顾淮搭话:“我将你从表妹手中抢过来,你可有不高兴?”
顾淮愣了愣,随即欣喜若狂,一股满足之感油然而生。
他的阿暖,同前一世不同,她如今还不知晓真相,还一心一意的做好自己的妻子!
他扔下手中的书,走到她身边坐好,细长的丹凤眼中满是化不开的爱意:“自然是高兴极了!若是你昨日便如此霸道夺夫,我会更高兴!”
贺鸢暖娇嗔的瞪他一眼,讥笑一声:“我可不是后宅那等爱争风吃醋的女子,昨日是给你机会,哪知你乐在其中。今日我也不过是打个样儿,叫你知晓我不是那等逆来顺受的,若是再有下次,我们便和离!”
“自然没有下次!”顾淮赶忙应着,脸上的笑容藏不住。
纵然已经做了一世皇帝,经历了那样多的背叛和阴谋,可一见到贺鸢暖,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
他依然有着一腔热血,亦有相爱的妻子。
这一世,谁也不能将他的挚爱夺走!
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裴晏的脸,顾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若说上一世被谁坑害的厉害,便是这位裴晏裴相了。
彼时他并不知晓裴晏为何如此针对自己,重活一世,也叫他看的清清楚楚,原来他爱慕阿暖!
呵,既然是对手,那还是早早除去的好。
“夫君?”
贺鸢暖推了他一把,见他眸中的狠厉褪去,这才娇嗔道,“想什么呢?唤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她审视的看着他:“莫不是在想你那娇滴滴的美人儿表妹吧?”
顾淮心头的狠意尽数散去,无奈的曲起食指,刮刮她挺翘的鼻子:“还说不爱争风吃醋?我不过是想想咱们日后生儿育女,共享天伦之乐,你便要醋了?”
贺鸢暖瞪他一眼,没说话,却也没反驳。
顾淮哪里见过她如此鲜活的模样。
他记得他当时追求贺鸢暖时,她总将自己当作小孩儿,后来她好不容易答应了嫁给自己,可自己却在新婚之夜便奔赴西南,连盖头都没来得及掀。
在贺鸢暖死后的漫长岁月里,那个新婚之夜,是他夜夜躲不过的遗憾。
一缕带着冷松香气的秀发落在面上,勾的顾淮猛然回神。
他目光幽深的瞧着贺鸢暖从自己身前坐回到椅子上,像是那夜夜梦中离他越来越远的倩影。
他情不自禁,伸手捏住她的秀发。
迎着贺鸢暖疑惑的目光,他恍然开口,说出梦中无数次说出的话:“阿暖,今日,我将新婚之夜补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