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说完,两人皆是愣在原地。
良久,贺鸢暖才将自己的发丝从他手中抽出来,坦荡一笑:“这几天怕是不太方便。”
没来由的,顾淮却觉得松了一口气。
“是我唐突了。”他说。
若是今晚冲动同贺鸢暖同了房,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顾淮有些失落,他不知父王为何要他娶贺鸢暖,又不肯叫他同贺鸢暖圆房。
或许,是怕他意气用事,坏了大业。
上一世的自己,或许是这样。但是重活一世,他已然知晓事情的发展轨迹,可以将一切危险都规避开,也可以自己将贺家军捏在手里。
贺鸢暖再也不会是他的阻碍。
他可以将贺鸢暖养在后宅一辈子,不叫她参与其中,那时,父亲便不会担忧什么了吧?
但是口说无凭,他不如先做出些实事来,叫父亲相信自己的能力吧。
如此想着,顾淮轻松了许多,又细细看着贺鸢暖煮茶。
贺鸢暖并不关心他的想法,甚至对于他在此时提出要同自己圆房,觉得深深地恶心与不被尊重。
叔伯子侄今日流放,贺家女眷被刺杀一事尚未查明凶手,她院中水井是否下了毒他亦是不关心,何况自己身子虚弱如此。
这桩桩件件,但凡他将其中一件放在心上,都不会在此时提出这样荒唐的问题。
她忍着厌恶,将茶水递给他,心中再无半点愧疚。
不若,从此互相折磨吧,谁也别想好过!
“夫君尝尝。”
顾淮并未察觉她的心情浮动,双手将茶盏接过,先是放在鼻下轻嗅,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是她以往的水准。
仰头将茶水喝下,他大喝一声:“好酒!”
说完,两人又是一愣。
顾淮尴尬的挠挠头,形容有些局促,连忙解释:“西南军营里都是糙汉子,没人会煮茶,训练也苦,劳累一日便会喝点儿小酒解解乏。是以方才有些没适应过来,糟蹋了阿暖的好茶,你莫生气。”
贺鸢暖并不关心他有没有尝出茶的好坏,只要他喝下便可。
她将手叠放在顾淮的手背上,面上带着满满的心疼:“你这般辛苦,我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你可要同我说说在西南军营的事?”
“你想听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顾淮一颗心悸动的狂跳着,为贺鸢暖对自己的心疼,为她对自己的体谅,还为她对自己的爱恋。
这一世,他定然不会再辜负他的阿暖!
他便从成婚当日出征开始说起,细细的说起了这两年的琐碎。
贺鸢暖一边在一旁静静听着,一边替他添茶。
不知不觉,两人便说到了日落时分。
揽月直听的打哈欠,不知晓这姑爷怎么这么啰嗦,屁大点儿事儿也要说给她家将军听。
什么哪儿受了伤,养了几日,痛的要死,当真是矫情,还不如裴大人一介文人有男子气概,,当真是白瞎了那一身铠甲!
她家将军受的伤多了去了,身上的伤疤日日用特制的祛疤膏涂着都养不回来,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显摆的?
看着时候不早,她又打了个哈欠,起身敲门进入,打断了顾淮,问道:“时候不早了,奴婢要去准备晚膳,不知将军和姑爷晚上想吃些什么?”
“天气冷,便吃涮羊肉吧。”
顾淮道,“要辣的锅子,你若是不懂,便去问岁安。再去大厨房要些鹿肉来一并煮了,阿暖身子弱,吃那个补补。”
揽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想说些什么,被贺鸢暖眼神制止:“还不快去?”
揽月这才忍着气出去了。
什么姑爷?瘟神还差不多!
一点都不知体贴人,他倒是问问她家将军能不能吃呀!
一个身子常年亏空,如今如受了三十军杖、身上带伤之人,哪里就能吃那些热物、辛物了!
不过想一想,这样也好。
这样的东西她家将军不能吃,就全叫顾淮吃了吧,她给将军开小灶,用从裴府取来的好水炖燕窝!
至于顾淮,便吃下他亲娘给他的报应吧!
如此想着,揽月又高兴了起来,麻溜的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