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也没留他的心情,温亦寒走得也很决绝,虽然现在两人都极力粉饰太平,但是创伤已经造成,没有那么容易忽略过去。
其实温亦寒走开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在面对姜鹤长达十几年的暗恋中,他没有及时发现,更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反而不停地在小竹马的心头创造新的伤害。
错上加错。
他怕自己再坚持留下,一定会跟温林默拳脚相加,狠狠的打一架泄愤。
可是在情敌身上泄愤是不对的,错误的,姜鹤只会对他更加失望。
温亦寒辗转反侧了半夜,想自己的活该,想自己的罪有应得,其中一部分的空隙,则是认真思索了他和姜鹤的未来。
人之所以能在地球上立于不败之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人会做白日梦,会异想天开,会对任何苦难的生活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翼。
温亦寒还是挺喜欢偶尔去幻想一下,自己未来和姜鹤在一起的度过的每一个甜蜜的瞬间。
只有这样,他才能厚着脸皮继续死缠烂打。
才能对未知且无法掌控的未来,充满五分悔恨,三分懊恼和两分的期盼。
他希望姜鹤能重新再次爱上他,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温亦寒从不迷信,他只相信自己,然而姜鹤越来越远的距离感,使得他这份自信徒有皮囊,他开始怀疑自己,轻贱自己,最迷信的时候,是他愿意拿十年的生命来换取姜鹤的回心转意。
他真的太晚理解这份喜欢的重量了。
温亦寒悄悄许愿,半夜的电话响起来的恰到好处,仿佛什么能索命的灵异物体正在来找他兑现承诺。
居然是姜鹤!
十年的命瞬间就这么轻易交代了吗?
温亦寒有些郑重其事地打开床头夜灯,连身姿都坐得挺拔如松柏,才接起电话。
“喂?”
姜鹤那边应该也没睡着,听起来气息中夹带着呻.吟,微微有些痛苦道,“能开车送我去一下医院吗?我可能没办法开车。”
温亦寒一听便炸毛了,叮嘱他千万不要乱动,自己马上过去,趁机还问了电子门锁的密码。
姜鹤说了一串跟温亦寒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数字。
温亦寒却如获至宝,简单套了一身羽绒服,拖鞋还在脚上,就直接奔去了小竹马家。
姜鹤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穿好半截衣服,呆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等他过来。
温亦寒第一眼就看到小竹马的情绪不太对,尤其搭在膝盖上的右手,紫中发红,油中透亮,活脱脱得一只酱香大猪蹄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砂锅大的拳头?”
温亦寒按捺住心慌意乱,半开玩笑地凑近姜鹤的猪蹄子,实则眉眼严肃故作轻松道,“还是说,你今天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温林默吗?”
姜鹤气到要哭,眼眶红了半截,“我都快疼死了,现在连手指都没有知觉了,你居然......”
开玩笑归开玩笑,温亦寒也不过是想缓和一下姜鹤的情绪,二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只消姜鹤的一丝眼神,他就能读懂对方此刻的无助和恐惧。
“没事,没事,”温亦寒低下身,“我现在立刻背你去医院,放心,我医院里有熟人,不会有事的。”
姜鹤道,“我脚没事,只有手出现问题,我自己能走。”嘴上说着,还是听话地趴在对方背上,被温亦寒稳妥地送进车子后排座。
温亦寒已经能很明显得感受到姜鹤的低气压,对于小竹马来讲,手的作用委实太大,万一有个什么不好的后果,真的要后悔一辈子。
途中姜鹤只蹦出来一句愤懑不平的抱怨,“是不是人渣身上自带毒素?我以前捶人渣的时候,手也从来不这样啊!”
温亦寒提前联系了私人医院,骨科、内科、外科的几个专家也准时到了场。
几方会诊的结果首先排除了骨折的可能,断定姜鹤属于软组织严重挫伤。
大夫认真看了他手背上的几处新生创口,问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伤口?
姜鹤立刻吱吱呜呜的。
他总不好说自己见义勇为,怒做法外狂徒吧?
肿胀的手部做了热敷处理,但是接下来两个月,这手都不要想再做任何高强度的工作。
医生问,“工作忙不忙?”
姜鹤一脸晦气回复,“我在家咸鱼呢。”
医生笑道,“那岂不是更好,可以安静修养。”
“不好,一点都不好。”姜鹤要愁疯了,他的黄金右手绝对不能闲着,马上要开始画小漫画了。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温亦寒奇怪道,“你好像挺苦恼,怎么了?是每天在家偷偷做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