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脸色缓了些许,“但讲无妨”
岑霖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臣以为,今日赛马,殿下还是...不参加的好。臣适才也听闻绝影乃是西域来的,想必此马是有些烈性的,万一赛马途中发生不测,殿下贵为储君,殿下的安危事关朝廷国体,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对方沉寂了一会,说道:“可孤想看绝影与翻羽哪个略胜一筹。”
......
这人以前有这么争强好胜吗?他怎么不记得。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煊王欲加害于他,无凭无据地,如此贸然说出来,他如何解释自己从哪得知的。
“殿下若实在想比较两匹宝马,可另择时间,今日人马俱多,赛马场上状态瞬息万变,实在难以把控,还望殿下三思。”
“若孤今日不赛马,岂不辜负了李修杰的一番好心?不过岑世子也言之有理,既你肯为孤如此思虑,那不如你我同骑绝影与翻羽,到这马场后山走一走,岂不两全。”
......
他贵为太子,究竟什么马没见过,怎么今日就吊在这两匹马上了。这种预知先兆可真是有苦难言,岑霖还欲再劝,听到了几人正往高台上走来。
人未到,声已至。
“皇兄和岑世子在聊什么呢,如此欢快。”岑霖看着煊王满脸堆笑走了过来,腹诽他哪只耳朵听出来的欢快。
看把他急的,着急忙慌地赶过来,生怕这赛马耽误了。岑霖暗地里没好气地瞅了周瓅轩一眼。
“臣弟听闻岑世子来了皇兄这,想必是在商谈赛马之事,这绝影、翻羽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这场赛马臣弟与众臣实在是翘首以盼。”煊王边说还边看向身边跟着的几个人,其中便有徐子羡。
“岑世子乃是虎将之后,马术自不必多说。”徐子羡又向周瑾烨站的方向鞠了一下身,说道:“太子殿下的马术乃圣上亲自指教,臣等今日得以观摩,实在有荣幸焉。”
周瑾烨背手而立,不给身后那些人一丝目光,“那今日怕要让众卿失望了,孤与岑世子一致觉得,李修杰圈的那片后山风景实在秀丽,骑马转一圈比赛马来的更有意思。”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刚才不还说要赛马来着,这怎么一会儿就变卦了。不过哪有人敢扫太子的兴,反应快的人早就附和开了。
煊王神色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太子,立马又喜笑颜开道:“皇兄好兴致,后山风景确实不错,也不算辜负了这两匹宝马。”
岑霖在旁边听的快急死了,这哪是什么赛不赛马的问题,按照时安的回话,那匹绝影应当是没什么问题,那周瑾烨身上必然被做了手脚。
看周樂轩的反应就知道,今世太子连赛马都不参加了,他都一点不着急。难道周瓅轩料定太子怎么样都会摔成残疾吗?
眼下周围人这么多,岑霖断不会再劝太子,索性算了,不如顺水推舟,反正去后山的只有他和周瑾烨二人,说话更方便些。于是岑霖的脸色也跟着放松下来。
一群人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走。岑霖此时正要张口,周瑾烨食指放于唇上,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岑霖心道:“这是防谁呢?煊王?管他呢,那便到后山再说吧。
马夫把马牵来,等在亭子下面,侍从来喊,他们二人方下去。
等在马旁边的只有看顾绝影的马夫和时安两人,时安一边摸着马脖子,一边偷偷盯着那马夫,岑霖下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马夫此时还要跟着绝影,看来这人果然有异,岑霖看了看温顺的绝影,一时间摸不着头绪,若周樂轩子在周瑾烨身上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这马夫又何必跟来,届时岂不是落下来把柄。
时安待两人走到跟前,乖乖上前行礼,“奴才见过太子、世子。”旁边的马夫也跪了下来。
周瑾烨道:“起来吧。”又转向那马夫,“你就不必跟着来了。”
马夫立马又跪了下来,“奴才遵旨,只是这后山内光是出口以及入口便有好几个,煊王说有一条观光极佳的路线,嘱咐奴才指与太子和世子。”
虽说这后山路径繁多,岑霖是知道的,但既是煊王指的,那便必定有鬼!
岑霖看向周瑾烨,他竟点点头同意了。
......罢了,进了后山再说吧。
二人分别骑上各自的马,时安牵着翻羽,那马夫牵着绝影,一行人往后山方向走去。岑霖奇怪赵学钦竟没跟来,走了一会儿发现远处圈起来的赛马场那块,他与李修杰在一起谈笑呢,看来两人交情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