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朝梁越傻笑,亮出一口白牙:“梁月姐姐,你好可爱啊。”
梁越电话响了,是梁衡:“姐姐,你还没休息啊。”
“何玉还有脸去北京找你?你什么打算。”
梁越冷着脸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啊,让她回上海呗,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打算。”
“月月,别嫌我烦,何玉这女人真配不上你,说句难听的,她脑袋里装的就根本不算脑子。”
梁越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了,我真的早就想开了。”
“你没回公寓?”
梁越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祁阳:“还在酒吧,和朋友坐着,正打算回了。”
“好,也挺晚了。”
“你也早些休息吧。”
梁越最近半年来,因为何玉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大好,很少这么多话了,梁衡倒是知道梁越喝了酒之后,话会多一些,就是没想到见完何玉之后,梁越状态还不错,总算是能稍稍放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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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梁越熬的醒酒汤,热汽扑在祁阳的鼻尖和眼睫,祁阳心道:“我是在梁越姐姐家过夜两次的女人了。”
祁阳隔着碗中腾腾的蒸汽偏头眨着眼睛偷看看梁越,梁越坐得很端正,细白修长的双手捧着碗也小口小口地喝着醒酒汤,指关节清晰而秀致,梁越的脸型轮廓分明,是属于偏英气硬朗的类型,可梁越的五官却带着一种古典美人的弱骨风流,此刻的她沉静得近乎凉薄,眼眶带着微红,目光里充满雾气。
梁越在哭啊,极安静地落着泪,气息都未乱。
“梁越姐姐,为什么你不放声哭啊?”
祁阳放了碗起身站在梁越面前,扳着梁越的脑袋,用指关节轻柔地拭去梁越脸颊的泪,慢慢凑近去吻上梁越濡湿的眼睛。
梁越身子颤了一下却也没躲,伸臂环上祁阳的腰身,埋首在祁阳怀里,双肩微不可闻地颤抖着。
实际上梁越并不是个情感外露的人,在酒精和夜晚的催引下,她罕有地落了泪,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难过。
祁阳的一只手搭在梁越的肩上,另一手顺着梁越瘦削的脊背攀上她毛茸茸的发顶,轻轻地揉蹭着梁越的脑袋,轻声哄着她:“都会过去的,她不值得的。”
身为一名受过专业声乐训练的音乐人,祁阳的声音是极好听的,微微带些沙哑的音色融合着蛊惑般的温柔语调,每个字都像是滴落在梁越的心尖的蜜糖,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耳根都随着染上了痒意。
不过梁越也并未允许自己过多地展露脆弱,只片刻便抽身,躲着祁阳的目光小声道:“没事的,早些休息吧。”
等祁阳回神之际,梁越已只给她留下一个拎着腋拐单腿跳着的仓惶而逃的背影。
依旧是一张床,两人各睡一边,只是有了经验,夜里祁阳拱到梁越怀里的时候,梁越并没有被吓得滚到地上。
第二天早上,梁越走得早,给祁阳留了字条和早饭。
“我先去学校了,给你留了早饭,要是凉了就用微波炉热一下。”
梁越写得一手极漂亮的柳体字,瘦硬爽利,流畅干净。祁阳把字条小心翼翼地叠起来装兜里,记下了梁越的门牌号。
梁越晚上回公寓的时候绕道去书店买了《音乐理论基础》、《Tonal Harmony》和《西方音乐史》,时常搁在包里,没事就翻翻,至于是出于对音乐的兴趣还是出于对祁阳的兴趣,当事人表示不便透露。
梁越儿时也曾和当地著名的马头琴大师李如诚学习过一段时间马头琴,还有幸在李如诚老师的音乐会上和李如诚老师同台演出,后来李如诚老师去了国外,梁越就没有再学了,但梁越每年都会给李如诚老师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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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那部给祁阳巨额片酬的电影开拍,祁阳便进了剧组,并且碍于自己那晚过于大胆的举动并不敢主动联系梁越。
电影名叫《茶靡花开的昨天》,主要讲一个富家少爷爱上了他联姻对象的钢琴老师的俗套狗血故事。
“周羽是名音乐学院的学生,为了给身患肺癌的父亲筹钱成为富家小姐徐子涵的钢琴老师,徐子涵的联姻对象陈书豪在一次接徐子涵参加晚宴的时候对周羽一见钟情,便借徐子涵之名接近周羽。周羽因怀着为父亲筹钱的私心并不拒绝陈书豪的接近,两人的感情一步步升温,周羽的父亲也因此住进了高级病房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周羽也慢慢爱上了陈书豪。为了家族的生意,陈书豪与徐子涵必须成婚,周羽在陈书豪和徐子涵结婚后依然和陈书豪秘密相恋着。陈书豪与徐子涵婚后,周羽父亲的病情快速恶化之后去世,在父亲葬礼这天周羽和陈书豪的事情被徐子涵撞破。在徐子涵逼迫周羽在父亲灵堂给自己下跪之际,陈书豪为保护周羽动手推搡了徐子涵导致怀孕的徐子涵流产。徐家得知后,派人砸了周羽父亲的灵堂并羞辱周羽,周羽心灰意冷之际对陈书豪坦白自己只是为了钱。陈书豪从此怨恨周羽并和徐子涵产生感情,周羽在一次与十指相扣的陈书豪和徐子涵偶遇之后选择轻生。”
祁阳并不是专业的演员,她虽和周羽外形气质匹配,但她和周羽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加之经费有限,拍摄进度极赶,所以出演电影女主角对祁阳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