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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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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纪愉还欺骗她,说她妹妹可乖巧了。

小孩子是最可怕的东西。

她只是和锦书随意的搭讪了下,下一秒锦书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她的腿,“陪我玩!陪我玩!”她说,“我要表演法术给你看!”

琪琪格就看茉奇雅要溜,“我还有点事。”

她猛地扑过去搂住茉奇雅的另一条腿,“锦书,她骗你,她就是不想陪你玩,她说谎。”说着,她把伞罩在茉奇雅脑袋上,“现在换你当蘑菇了,啊呜一口吃掉你。”

茉奇雅就猫猫拳和她打架,“讨厌讨厌不可以。”

坐在台阶上吃烧饼夹土豆丝的延龄看见这一幕,扑哧笑了。

就是这一笑,让她倒了大霉。

本来她就是大妃提拔起来的,茉奇雅看她不顺眼,再加上素言那个讨厌家伙天天告她黑状,抹黑她,说她睡觉打呼噜,磨牙,还总抢厕所。

这让茉奇雅更讨厌她了。

茉奇雅发现她也在,极其高傲的吩咐,“你来陪她们玩吧。”

“好的好的。”延龄唉声叹气的答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茉奇雅给她发饷银呢。

茉奇雅可不是什么好主公。

“我叫你去陪她们。”路上茉奇雅就皱着眉。

“我要去个厕所。”延龄说。

“我有事要跟你说。”

等茉奇雅推开门,倒了盆水,要洗手时,她就掀起帘子,绕过屏风,钻进去了。

“我准备留一些可怕的东西给纪鸯,等过几日……”云菩一抬头,洗个手的功夫,发现延龄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延龄,你在哪里?”

遇到这群姑娘真的是她的“福气”。

素言对延龄的指控,没有一句虚言。

十恶不赦的延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马上,我很快的!”

“你给我出来!”她简直无语。

所以有时四公主对她倾诉自己这个皇帝当的痛苦她不是很能共情。

至少四公主的臣下表面上还遵守着中州规则,君臣父子,他们会对四公主谦卑的三跪九叩。

而延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拉开门自己走出去的瞬间,就把门拍上了。

“你完蛋了。”她差点撞门上。

“对不起对不起。”延龄总是认错特别快,“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出来了。”

“我没有。”她气鼓鼓地说,随后再气鼓鼓地去找竹庭。

竹庭和母亲一样,发过一次疯,好几天,再发一次疯,一哭二闹三上吊,被救下来消沉几日,当上半个月的木头人,再发疯。

现在竹庭就是木头人一样的状态。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想,她怎么就没个兄弟——只要竹庭给她生个弟弟,她立刻马上就能弃了她们母子,一同打发了,所有的纠葛化为乌有,和骨灰一起随风而散,也算对得起这具和她一模一样的倒霉蛋身体。

可偏偏这里的云菩也是个独生女。

“你有没有好一点呀?”她其实耷拉着脑袋,沉着脸色,不过这种时候,她会庆幸自己模样和声音是这个样子,听不出来生气,也看不出来不悦。

竹庭循声看了看,又别过脸。

“唉。”女儿歪着脑袋叹了口气,钻进了她的被子里,软乎乎的抱着她的脖子,“阿娘快好起来呀。”

她知道这一切不合乎任何礼法,但她就喜欢女儿冲她撒娇。

抱着女儿像抱一只小猫,暖暖的,还会随呼吸有着起伏,是这一点点触觉让她觉得,她切实活在一个世间,而不是如游魂般,困在过往记忆与自己的心结里。

女儿捉起她的手,让她去碰触阳光,“今天出太阳了,好暖和。”

忽然她说,“你得离我远一些。”

“远一些,”她轻声道,“说不准,我和小芍是一样的,我也只是那样的人,若我嫁入寻常人家,或许我也会那么做?我不知道,我觉得小芍不是那样的人,可她为什么这么做?我想不明白,我不懂。难道骨子里,我们真的都是这样的东西吗?不管我怎么做,我都只是像蜉蝣一样挣扎吗?”

过了很久,女儿和她挨了挨脸,才说,“别想啦。”

“我得回去了,”云菩打了个哈欠,“路上至少要耽误走三十几天到四十天,我得回去过新年。”

“为什么?”竹庭还问。

她就说,“你不是知道吗?”

过了会儿,竹庭说的话让她恨不得把自己嘴巴捂住。

是她的话在前还是竹庭早有此盘算已经变成了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困局。

“我要带走小芍。”竹庭轻声说,“小芍看着她的仇人逍遥法外,会心痛。”

“那你的布局怎么办?”云菩爬起来,支着身子,看竹庭,“你就这么放弃吗?”

“我之前的布局是错的。”竹庭道,“所有心思,所有斡旋,在兵权与武力面前不值一提,太慢了,我等不了。”

女儿有个好玩的地方,她不高兴的时候总喜欢嘴巴里含着一口气,让脸鼓起来,让自己真的变得“气鼓鼓”的。

她就伸手捏住女儿的脸。

“阿娘真讨厌。”女儿躲开了。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云菩对她搞不懂竹庭思路这一事实接受良好,毕竟医生都弄不清竹庭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可以带走二姨母的骨灰,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你,扛着骨头走。”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一般木僵状态的母亲还算听话——听得懂人话,遇到事情可以商量,目前看起来,竹庭也是这样。

第二天她便意识到,竹庭远比她母亲要疯的多。

前一晚,竹庭是守着二姨母的骨头过得夜,翌日,吩咐娜娜和延龄那两个冤种把二姨母的尸身搬进宫。

她一般起得比较晚,但也不会特别过分,基本上会午饭的那个点早上一个时辰,但吓得就差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延龄冲回来找她时还是晚了许久。

到的时候宫里一片混乱。

竹庭带了个疑似是喂马的干草垛——那是上好的提摩西干草,而且她怀疑是她辛辛苦苦花了好几天功夫特意给小松花晾的那个海绵蛋糕卷,把二姨母放在上边,而这些,是摆在了纪妃宫里。

不过这里的纪妃对竹庭比较好,她由着竹庭发疯。

四公主呢,不管是哪里,她都很顺着竹庭的性子。

而这已经是竹庭今天发的第二场疯。

纪正仪面上是笑嘻嘻的,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走过来,用轻盈却也称得上沉重的矛盾语气说,“你知道贵国的太后娘娘,在朝堂之上,说了些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她横起笛子,隔开了纪正仪。

“可我想告诉你。”

“真的不必了。”她摇着头。“真的不用,大概就是一些,离奇的话。”

“她可是放了狠话。”纪愉脸上浮出笑,“堂堂我大陈,中府之国,被番邦的太后出言威胁恐吓,竟无一人胆敢还口。”

“你们算什么中府之国?”云菩只是笑着压低声,告诉她,“你们都遣嫁公主和亲、年年缴纳岁银了,究竟谁是番邦,谁才是上国?”

“未免有些无礼。”纪愉笑得眯起眼睛,她轻声耳语道,“倘若我们是番邦,那番邦贡女到底是怎么做的皇太后?”

云菩神情不变,附耳说,“该找到的那个人,你找到了吗?正仪,不谋而合者,不止你一个,鹿死谁手,我也好奇,倘若你失之交臂,我也可以和他继续谈生意。”

她屡次给竹庭收拾烂摊子也不完全是不求回报的。

比如此次,竹庭的火一点,她便走到四公主身旁,说,“你不太喜欢芍阁公主。”

“她也是我的姐姐。”四公主只是望着熊熊燃起的火。“只是我与大姐更亲一些。”她垂着视线,“我不想让她走,本来这才是她的家,可你们来来去去,都像出来玩的小住。”

“见见你们,她应该还是很开心的。”她轻声说,只不过有一刹那,她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竹庭还是她自己。

只是她不再是孩子,和四公主亲近不起来,相应地,四公主也很难与当日那般亲昵。

唯一的意义大概是,在一些人死前见上一面。

随后,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这是芍阁公主写给我娘的。”在火焰燃尽的那一刻,她才递给四公主。

在母亲去后,她整理母亲遗物时,翻到了一些芍阁公主留给母亲的寥寥信件。

待四公主展开看罢,神情大变的那一刻,她夺过来,扬手扔进火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是,我不信。”她转过身,看着四公主。“你也不该信。”

她知道,四公主无可信之人,无可用之人,唯一能称得上信任的,是纪鸯。

纪鸯最恨的就是芍阁,远胜过她对阿方的恨。

而此刻,四公主对芍阁心怀有愧。

四公主的视线越过她,落入火中。

良久,她轻声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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