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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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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觉得梅梅的妹妹真是个妙人。

她嫣然一笑,道,“难道您免贵姓阎,单字一个王?”

茉奇雅一阵一阵的,一会儿会假装自己是个大人,说一些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一会儿又正常了,“我有个朋友,是大夫。”她说,“我小时候也得过这个病,后来就是她的老师把我治好了。”

“大概吧。”云菩想了想,补充道。

梅梅皱起眉,她问,“大概?”

船靠了岸,她立刻就提裙爬上了码头,走的太急,还绊了一下,“我只是没有再犯过。”

“只是未必是什么好方子?”梅梅倒是很敏锐。

“不错。”她回过身,“就是把肋骨剪开,看看肺哪里出了问题,把不对劲的地方切了,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命了。”

“但你还活着。”梅梅搂着她的妹妹。

而梅成玉很懒散地抬起手,“姑娘,你不捎我们回家吗?”

“你们怎么来的?”她问。

“当然是乘车。”梅成玉又坐起来,“你自称你也得过和我一样的病,那我们不如一起走吧,也有个伴儿。”

“那好,请。”她做了个手势。

只是梅成玉又摇头,笑起来,“我是诈你的。”她轻声说道,“难得你生了这种病,又好了起来。”

她冲梅成玉笑了笑,告诉梅梅,“但她不一定活着。”她看了眼月色,估计了下时辰,“就算侥幸在切完生了病的肺以后还活着,后边也很难熬过去,一天十二个时辰,离不了人,肋骨也可能长不好,只能切掉。”

梅梅垂下了视线。

“你们想清楚。”她提醒道,“你来过我家,要是决定了,跟我讲一声。”

“多谢。”梅梅又扬起视线,儒雅笑过。

“我出门时阿鸯还跟我说,”她叹气,“叫我讲些趣闻。”

“你要是想讲现在也可以呀。”梅成玉替梅梅回答了这句话,“她只是担心我疯起来把船打翻了而已,阿鸯会凫水,但你们两个一看就怕水。”

娜娜哭丧着脸,“我也就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会游,出来了我就只会走路了。”

“那你们想吃点什么吗?”她觉得时间还早,请梅梅姐妹和娜娜吃了个夜宵。

结果这顿饭吃的她胃疼。

她本意是给娜娜压压惊,看在娜娜被吓得一脸煞白的份上。

结果娜娜捧着热汤,憋出一通长篇大论,她眼睛生的像萨日朗,其他地方可能都像她父亲,天生妩媚,五官俏丽,否则萨日朗不会挑了那个男人当娜娜的爹,要是配上点翠的珠冠,模样上还是那个皇贵妃,说话的腔调和皇贵妃没有半个铜板的相似,满嘴脏话。

原本梅成雪在给妹妹夹菜,这个讨厌鬼就是这样,让她自己吃,总是吃不了两口,别人劝着喂着,才肯赏个脸,吃了两口就说累了,懒洋洋的靠着她,细细的喘着,直打哈欠。

她夹了一块酒酿蒸鸭子,“这是你最爱吃的。”她垂眸看着妹妹,“平日阿娘叫张妈妈买回来都凉了,有一股鸭子的味道,现在刚烧好的,一点腥味都没有,你快尝尝。”

妹妹懒散地起来,咬住一角,把上边的皮斜斜的扯下来吃了,又摇摇头,“也就那个样子。”她枕着她的肩,往上看着,“连累来日的国公世子夫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来跟我吃顿热乎饭。”

“你可真讨厌。”她侧过头,挨着妹妹的脑袋,视线盯着那两个从漠西来的女孩。

她们听起来很像吵起来了,或许是漠西官话说起来就是很凶,一时间她也拿不准,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直到娜娜说了这么一句话,“嬴政嘞……混账王八蛋。”

别看掐头去尾中间的话梅成雪听不懂,前后的人名和脏话她可是听懂了。

她猜信国的语言里没有皇帝这个词。

娜娜一边吹着汤上边的热气,一通唧唧呱呱,“皇帝……王八蛋,汉……皇帝都去死。”

随后妹妹也抬起了脑袋。

因为娜娜嗷一嗓子是,“商鞅这个贱货是个贱种!”

“他讲的愚民、疲民、弱民。百姓就是锅上的一块肉,大臣最多是炒的肉片,摆了个盘,都是烧熟了的肉,在锅里和盘子里,又有什么区别。”娜娜说,“我在碗里我就比锅里的高贵吗?”

“你是在点我吗?”云菩有点后悔买了杯点茶。

这茶真应景。

“对。”娜娜居然承认了,“琪琪格说的没错,你就是觉得我们都比你低一等,可是这凭什么?”

“那我也要问你,凭什么。”茉奇雅细细品着茶,她是一个举止优雅的女孩,只是这导致她吃东西很慢,会让别人没胃口,“你会臣服于东哥,却不会臣服我,即便在我这里,你是当大臣,在东哥那边,你是当皇妃,是你觉得我是个女人,所以我不值得,我不配?我不足以服众,如果一个男人坐在这里,你们知道女人入阁拜相是一种施舍,会感激涕零,换成一个女子,你们就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只会嫌分到手的权力还不够大,是不是这个样子。”

娜娜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对啊这一切就是理所当然的。”她直视茉奇雅,“这个世道是男尊女卑的世道,是作为一群臣子士兵的女人,把身为女子的皇帝拱上了皇位,黄袍加身,父死子继是这个世间的法则,但父死女继,全靠我们冒死,为什么我们要过和秦民,汉民,乃至晋民,魏民,一样的日子?我们挑选一个女皇帝,本来就是为了过不一样的日子的。”

她当然知道她是胡搅蛮缠,甚至有些不讲理,可是她依然质问了茉奇雅,“你认为你样样都比东哥强,为什么要跟他比,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茉奇雅对她报以沉默,过了会儿把茶盏撂下,一张少见的清冷小圆脸带上几分阴郁——她神情阴沉下来还是很吓人的,“所以就是我不配,东哥都可以,我就不可以。”她也有她的歪理,“这个世道本就男尊女卑,你不应当对我更宽容些吗?”

云菩也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总之,似乎娜娜像萨日朗的那一面被莫名其妙地激发了出来。

大部分时候娜娜性格像那个干巴尸,是带几分小聪明的油滑,还很怂。

忽然娜娜就支棱起来了。

娜娜冷笑了声,“在承平之年,我娘她们跟她是好朋友,谁都没比谁高贵,如今是太常元年,你拿我们当臣下,呼来喝去,想杀谁就谋划着杀谁,我们不也都闭嘴受着,什么都没说吗?”

茉奇雅咣地放下茶盏,她就是死都不肯承认承平或许真的就是杨玖,“那是她连一两的军饷,都发不出来,入了冬,别说银两了,连一碗热饭,她都找不到米,不跟你们称姐道妹,难道她直说东之东就是个种桑养蚕的渔村,自以为自己拥兵几十万,也就几十万个除了绣花以外什么都不会的织女。她没有军队,她没有官员,她甚至都没有朝廷,她就是一个渔村里的教书先生,不和你们做好朋友,她吃什么?西北风吗?”

娜娜觉得她要完蛋了。

小茉骂完就沉默了。

她硬着头皮接着抖擞起来,她知道她多半已经输了,可是气势上不想认怂,“被我吓到了吗?以前这些话我都憋着。”她说,“我害怕我会跟你一起掉水里淹死,可我还是陪你一起来了,来了,果然差点掉水里淹死。”

云菩沉着脸,又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打好腹稿。

就在她准备发作娜娜时,梅梅拽拽她的袖子,“要不我们先走了?”她不停地扑扇着眼睛,“我家还有点事,你们慢慢吵。”

“我们没有吵架。”她企图掩饰,“信国的话说起来就是有点凶啦。”

但仓促之下,梅梅说的话没那么文绉绉。

这就导致娜娜听懂了。

“喂!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娜娜很抓狂,“你怎么可以自己跑,你得带上我啊。”

这导致她一直憋到送梅梅姐妹回家后才发作了娜娜,“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外边和我吵?”

娜娜莫名其妙地又蔫了,抽抽嗒嗒的哭,“你变得和我想得不一样,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这就是你的喜欢呀,我不喜欢你了,我现在讨厌你,”说着,还伸手过来拧她手臂,“非常,非常讨厌你,再也不要搭理你。”

“你掐我!”她赶紧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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