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她最早的一批汇票都是签的这个小名,后来便只能延续。
“我还以为你像裴公主一样,从母姓。”郑珏看她的视线莫名微妙。
“我母亲那可是剑南道卫氏。”她将郑珏的话原封不动地回敬。“我若姓卫,那算什么。”
“但你愿意用你父亲的姓。”郑珏阴阳怪气地。
郑珏很想让她姓卫,似乎这会让说谎精心里舒服些,她可以假装自己没有背弃中州。
“你觉得这个很像中州的食物吗?”她举起小锅里的蛋糕,隐晦地暗示信国与中州之别。
郑珏没有接茬,“糕点之间模样味道是否不同,可又都是糕点。”
“但你偏爱某一种糕点。”
“因为是小时候,我娘煮给我的。”郑珏微微笑道。“她会高兴一些。你娘应该也会喜欢这种点心,因为这是中州人在儿提时都尝到过的味道。”
她对许多事避而不谈,“我的血统还来自一个她所厌恶的人。”
郑珏和裴笙不同,她微晒,纠缠不放,道,“于西信而言,你的姓氏自然会让你过得很顺,但于中州,那是另一码故事,你要想好。”
没容她反驳,便另起一个话题,“你当真要去中州?”
“你要顺便回你家看看吗?”她故意这么问郑珏。“出来这么久,是否惦念你的父母双亲?”
郑珏为自己捏造的身世是举目无亲,双亲疏离,实际上她娘打点着郑珏家里的一切——郑珏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一个叫方娘子的管事阿姨,骗别人说这是她从中州带来的婢女,是的,那个方娘子,就是郑珏“凄惨身世”里的那个冷淡又厌恶她的母亲。
她有段时间还因与郑珏同病相怜,十分可怜郑珏。
结果只有她的母亲是真的状况不对头,生了病,人家母女可亲热了。
郑珏说谎不眨眼,“他们薄情,我自无义,见了也是徒添伤怀。”
她一晒,把煎的很奇怪的蛋糕从锅里铲出来,涂上加糖打发的奶油,“这才是蛋糕。”
有新奇食物能吸引大家的目光,她终于得到了一个空档,和衣在梳妆台旁边她最喜欢的小床上躺下。
“你快来一起吃。”娜娜催促道。
“太累了。”她说。
现在她的状况还是很不好,煮个饭就累的只想睡到第二天。
不过她觉得多睡睡可能对恢复也有些帮助,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从不抵抗困意。
娜娜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喘不上气。”她回答,“累的很,胃也有点不舒服。”
“你别这么睡呀,怪难受的。”娜娜伸手去抽她的衣服带子。
“哎呀。”茉奇雅翻身躲开了。
“好啦,为什么这么害羞。不看你,不看你。”娜娜被逗笑了,她弯下腰,枕在茉奇雅脸上,为了防止直接栽到茉奇雅身上,她不得不张开双手撑在床上,像个饭菜罩子。
就着这个诡异的姿势,她帮茉奇雅把外衣脱掉,拉过来被子,“这样躺着舒服些。”
成芙扬起视线。
她从云菩的神情中读出一些闪躲与无力,但很难揣测她对新皇宠儿持有一种怎样的态度。
云菩和娜娜本要嫁给同一个男子,一妻一媵,可此刻,云菩处境尴尬,与新皇是名义上的同父异母姐妹,而娜娜却与新皇关系交好到新皇愿意替娜娜掠阵。
娜娜像一个照拂妹妹的长姐,只是一举一动却透露着不容拒绝,这种看起来的亲昵到底是出于交好还是一种此刻地位逆转的宣告那便不得而知了。
显然云菩只能不停地讨好着娜娜,在身体依然虚弱的时刻,却不得不挣扎起来,变着花样做吃的去讨娜娜欢心。
她很可怜云菩,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也只是一个宫婢,即便宫女之间有着不同的品阶与等级,但她们终究只是婢女。
还好太常主子拥有着失常的神智,她无法思考利害关系,只有着为人母的本能。
她凶狠地走了过去,把云菩抱走。
“那你的小床就归我了。”娜娜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还钻进了被子。
“你不回家睡呀。”云菩搂着母亲的脖子,把脑袋探出去问娜娜。
“不想早起。”娜娜打着哈欠。“阿娘会抓我去练武。”
她也被传染了哈欠。“我会告诉萨日朗的。”
“你不会的。”娜娜拿被子盖住了脑袋。
母亲打断了她和娜娜闲聊。
“云菩。”母亲把她放下,让她躺下来。
母亲晚上就是木楞、悲伤又偏执。
“对了。”她移过书册,拿出了院子图纸,“我买了个小院子。”
她擅长记忆一些建筑构型。
因此,那次母亲拿出画的梦中小院图纸,她瞄了一眼就记住了个七七八八。
母亲还是有审美的。
她选址和看房屋结构会下意识地寻找防守与进攻的地点,这会导致她家的结构总是很奇怪,比如现在这个小院子,她用衣橱等柜子围住了床,这导致床那边灯火特别黯淡。
但母亲就不一样了,母亲重新安排过的格局住着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