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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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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摇头,“没有。”

“那应该……”她挖了一大勺,随后很善良的把碗还给了素言。“算了,我吃那一碗,你把豆腐饼吃了。”

“还算你有良心。”素言下一秒跑到丢厨余的垃圾桶前,“呕。”

加了细糖后这碗泡馒头味道更奇怪了。

不巧娜娜这会儿进来了,“有没有吃的。”她换上了白天的衣袍,“我要去给裴妃她们送断头饭。”

“娜娜,有夜宵。”素言负隅顽抗。“好吃的。”

“你都吐了。”娜娜撇撇嘴,她闻到了煎肉的味道,低头一看。“这肉饼不错。”

就在她准备把这碟肉饼端走,妹妹心虚地殷切说道:“是好吃的。”

她又把手缩了回来。“你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原本她已经去了内宫,但想一想去是赐死的,空着手去不合适,又折回来。

她为了睡眠时间,硬着头皮尝了素言和珠珠的夜宵,灵魂颤抖着说,“这太难吃了。”

酒酿发酵的酸味被糖和牛奶完全激发了出来,是她宿醉吐过再醒来后嘴巴里的味道,简称,是呕吐物的味道。

她不得不挽起袖子,拌了一个凉菜黄瓜丝,还煮了四碗被冻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汤圆,但她尝了一个,没坏。

走到内宫,她只剩三碗汤圆——因为有一碗在出门前就被珠珠和素言抢走了。

内宫帷帐前极其热闹。

她也没想到她公布处理意见后的结果是南梁的奴仆开始抢夺裴妃和裴笙公主的衣裳与首饰,说,“反正你们也要死了。”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抱有幻想,以为自己会被网开一面,罪不及太监宫人;还是抢物是假,想扒人衣服是真,临死前最后的疯狂,要践踏其他女人。

她生在西信上城,不像阿娘出生的那个年代,男人要么是效于军中的太监,要么是被圈养的中人。她成长时和其他男子有接触,因此,有时会觉得阿娘对男子持有的意见纯属偏见。

但随着年纪渐长,见的人或事越来越多,她现在认为,阿娘说的没错,男人就是满脑子下三路的下九流,死前都不改本性。

“放开她。”裴宁宁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力气,她甩开拉扯她的阉人,扑过去,将女儿护在怀里。

她曾设想过会被敌军折/辱,但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反而是自己人。

那阉人欲上前,忽可憎的面容往旁边一歪,血喷溅出来。

“本来想明天一起的。”穿嫩绿色裙袍的女子手提长剑,那是个长相艳丽明媚的姑娘,鹅蛋脸,杏眼,腰身婀娜,于灯下,文静而又亭亭玉立。

除了她拼命甩着剑上的血,很滑稽。

是刚才的那个姑娘。

方才裴宁宁以为来人是西信王身边的侍女,但换过衣裙,她确认了这个姑娘的身份。

女子衣裙肩上坠着金链,这是东之东将领的装扮,不过她和东之东部族来往不密切,不知道来者的位阶,估计不低。

“你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娜娜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拿出来三碗汤圆和一碟菜。“有些寒酸。”

她坐下,看着南梁王妃母女。

云观晏的女儿很安静,似乎刚刚的插曲并未发生,她沉默地整理好衣裙,裹着白色狐裘,语声波澜不惊,“是现在吗?”

只是手在抖,扣子都系不上,肢体动作出卖了她。

“你们先吃饭吧。”娜娜没否认,但她也不想大半夜的,跟另一个女孩子说我是来杀掉你的。

一下子裴妃面色变得苍白。

人都怕死,因此,人在死前的表现都大同小异。

“没事的。”裴妃走到裴笙公主身边,抱住女儿,按在怀里,低声安慰着,“不怕啊,不要害怕。”她声音在抖,“阿娘在你身边。有阿娘陪着就不害怕啊。”

“嗯。”裴笙点点头,脸藏在裴妃怀中,哽咽着,可能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不清楚为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和父亲在书房中以沙盘推演局势的一幕幕宛如昨日,忽然之间一切都变了,父亲被处死,下一个是她和母妃。

此刻来看,父亲所说的敌人犯边,名为敌人,实为伯父的军队。

伯父实际上是父亲的弟弟,比父亲年幼许多,但因继承信国而升行居长。

她不明白伯父到底要做什么,一定要进攻梁国,也想不通父亲究竟做了什么,找来伯父的赶尽杀绝。

“其实,”那名女子地位很高,可能是伯父的妾室,具体什么身份,裴笙说不上来,“你们也不必然一定要死。”

女子站起身来,“但是对于你们中州人氏来说,这似乎又是无法接受的选项。”她说,“不过,今晚月色甚好,给你一晚的时间思量。”

母妃沉默着,身子还在发抖。

在女子走前,忽然母妃叫住她:“等等。”

“他会接受吗?”母妃说,“我家族是清流,不会允许我改嫁,何况……更何况……就算我肯,我也会被逐出家门,梁王娶我,是为了我父亲的声望,我的嫁妆,但现在,我不会带给你们任何价值。”

“不知道。”娜娜很诚实地说,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茉奇雅会怎么想。“或许她会认输,过继裴笙公主,或许她会直接把你杀了,概率一半一半吧。”

历来对于曾经王族的处理方案还有收继之选,由前王妃提出决斗,如果愿意接纳旧王的嫔妃和她的子女,国主可以口头认输,但如果不想要旧王的妻妾,会将王妃当场斩杀。

于国主而言,男女唯一的区别在于女国主不另立中宫,因为她自己的孩子不论生父,同于中宫嫡出,是为地位最高,至于联姻来的侧妃——各个部族只舍得让女孩离家出嫁。

“但你不会是大妃。”她想起茉奇雅母亲的病痛,又提醒,“在你们眼中,这算降妻为妾。”

然后她把事情搞砸了。

裴妃不需要这一晚的时间来思考,她当即下了决断,立刻说,“叫你主子现在来见我。”

“你再想一想。”她劝道。

“我不用想。”裴妃斩钉截铁似地说道。

大概,人就是怕死的,娜娜心想。

于是她这个今晚最大的冤种又回到前殿,怕吵醒阿娘,悄悄地掀开床帘,推推茉奇雅,压低声,“小茉啊,你睡了吗?”

“怎么了?”茉奇雅迷糊地爬起来,披着被子靠在她手臂上,暖呼呼的,“发生什么事了?”

“裴妃要见你。”娜娜的声音似乎从遥远处传来,时远时近。

“什么?”云菩领悟了教训。

任何人选,都不能轻易更换,上一次是谁,这一次就还得是谁,哪怕是母亲换成女儿,事情都会出变故。

“不要。”即便她动摇过,但她多少也有点反骨,娜娜一说,她就改口:“这是逆臣家眷。你在想什么!”

“嘘。”娜娜杀鸡抹脖子似的上蹿下跳,大声吼着,“你小声点。”

“那怎么办?”娜娜问。

“让她等!”云菩又躺下,“等天亮,又不会死。”

但她被娜娜叫醒后就再睡不着了。

事实证明素言没有冤枉延龄,延龄真的磨牙,像兔子啃苹果枝,嘎吱嘎吱的。

躺到天边微明,她放弃了,披衣起身洗漱,去见裴妃。

叔父攒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神叨人,有僧人,还有修女,清晨的宫殿很热闹,僧侣在念金刚经,修女在祷告。

僧侣念的金刚经确实是经文,可修女唱的压根儿就不是圣诗,是亚瑟王的故事。

那两个女孩在唱凯尔特民歌,“家族里代代相传宝剑/和石中剑毫无相似……”

这首歌旋律很好听,所以她会唱,于是接了句,“去问问梅林/当他还是个白发老头。”

这吓得那两个姑娘抱在一起,脸都白了。

“是小骗子。”她冲那两个女孩笑笑。

可惜只有这一件事让她心情很好。

她缓步走进内宫,褪下披风,迎头被云观晏的女儿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嫁去周国了吗?”裴笙的眉一点点的皱起。

她凝视着茉奇雅。

茉奇雅将披风递给一侧看守她们的侍卫,经历了昨晚的插曲,她们身边的仆从被带走,单独看押,此刻只有西信的士兵在。

母妃说,“你陪你娘从中州探亲回来了?”她问,“你父亲呢?”

茉奇雅穿了件正红色的束腰长裙,款式和昨晚那个姑娘穿的裙子很像,肩上同样装饰着金色的链子,她肤色极白,明明是乖巧温柔的模样,雪光映衬下却透着冷,眉眼精致,像工匠所雕刻的玉器。

茉奇雅提着刀鞘,沉默许久才开口,“我父已过世多年,如今我是国主。”

“我也没嫁去周国。”云菩抽出刀,“栋鄂东哥以下犯上,已被我赐了宫刑。”她看向刀刃中映照出的自己,“你丈夫叛国,勾结中州,意欲谋逆,这是死罪,祸及妻儿。我出兵是平叛,不是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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