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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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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片刻迟疑,延龄冲出城门,和素言汇合。

这个城的结构很奇怪,城门套着城门,此刻在内城与外城之间狭小空间里,大家穿着不伦不类的铠甲,上边还有血渍,她真的是一百万个膈应,却又没办法,只好一起演戏。

“虽然你很讨厌,是欺负我的混账。”她勒马。

素言穿着守城士卒的服饰,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转过身,拿棍/鞭/指着她,“你欺负我,你个睡觉打鼾还磨牙的混蛋。”

“总之,要当心。”她提醒道,“似乎大妃不知道这次的节外生枝。”

火把熊熊燃烧,火光之下,素言看着那群狼狈的人,站在中间的是书生模样的年长者,胡子很长,像山羊,周围是保护他的卫兵,他的家人穿着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布料,戴着珠宝首饰,和孩子们瑟缩做一团。

年长者冲她们吼着些话语。

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此刻我们从晋阳出城,动静会很大,”她说,“他的兵马在附近的围场,赶回来要一天一夜的功夫,你们注意安全,要当心。”

“不要过境。”延龄提醒道,“每次在城中歇息,他们都问我要过文书,但城池附近,是村落,田野连在一起的,还有山。”

“看来这个老头要上座了。”素言却对她说,“大娘娘交代,要让一些人,亲眼见,他在我们的护送下,抵达边陲。”

“那好。”延龄说,“好心当成驴肝肺,随便你。”

她明白素言的苦衷,也懂素言的诉苦,但她没办法,帮不上忙。

大娘娘永远是大娘娘,哪怕平日里可以一同嬉笑怒骂,军令就是军令,除非告诉她“我不干了”。

可离开卫队,她们又找不到其他的活计——回家养牛放牧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的日子太苦了,她们努力习武,学习知识,就是为了不过像父辈一样,暑热顶着太阳放牧,冬寒冒着风雪,与狼搏斗,拯救牧群。

只能说每份饷银都不好赚。

素言白了她一眼。

“一路顺风。”她策马回城,“找个懂这里语言的。”

“我懂这里的语言。”素言字正腔圆地说着中州官话,“‘这个多少钱?’、‘那个呢?’、‘这个菜,这个,那个,做好了就上菜’、‘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厕所?’”

“好,很流利,不愧是我的副手。”她挖苦道。“你死了是不是我就一个人独占大帐篷了?真好。”

“做梦去!”素言的骂声遥遥传来。

一回来她就被暴跳如雷的萨日朗骂。

萨日朗抱着大娘娘,瞪着她。

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可脸上没东西。

“马。”萨日朗出离了愤怒。

延龄从不会读她的眼神,更读不懂神色,一定要挨一嗓子吼,才会连滚带爬的从马上下来,“好的,马上。”

之后顺手把自己的马牵了过来。

她真的很想踹延龄。

“我的马。”萨日朗不得不再扬高些声音。“我的,我不要你的。”

延龄唯唯诺诺的奔小松花去了,而小松花忙着啃草皮。

“我真是……你是不是该挨踢了!”她不得不抱着茉奇雅,目送延龄和小松花拉扯。

小松花不是战马的原因是它心无旁骛,除了吃的以外眼里看不见其他的东西,所以才淘汰了,送给茉奇雅用于平时出行。

“放我下来吧。”茉奇雅迷迷糊糊地又醒转过来。

“以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她把茉奇雅放下来,结果茉奇雅根本没力气,站都站不起来,她只能又把茉奇雅抱起,数落着。“要想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得很清楚。”云菩说,她闭上眼睛,不敢睁开,只要一睁眼,她就陷于天旋地转的痛苦。

她一直很想知道母亲刺她那一剑时到底说的是什么,同时,也好奇那天母亲和太监们攀谈了什么才导致母亲对中州的态度急转直下。

这两个问题困扰了她太久、太久。

虽然这次母亲说的是装死,不能代表上一次说的也是这两个字,但她至少清楚了母亲和中州反目的来龙去脉。

“除了欺负我和你娘以外,你想过别的?”萨日朗冷笑。

来回一耽搁,本来就有点不太对头的次妃追到这里,后边跟着用门牙啃不知名果子的琪琪格,显然是一个吃的把这姑娘收买了。

“你听我说。”她见状,赶紧抛开延龄不管。

可次妃还是扑过来,抓着她的手臂,直勾勾地盯着茉奇雅,随即忽然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极其凄惨的悲鸣。

“你先听我说。”她仓促间蹲下来。

虽然她不清楚这一晚次妃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本着为人母的朴素直觉,她说,“没死,没死,人没死,就是晕了。”

次妃不管这些,只是匍匐在地,枕着手臂,不住的哭。

这让她发自内心想去质问金墨,这个女人到底当年一拍脑子,想的什么锦囊妙计。

她迅速做出了决定,将茉奇雅扶起来,让茉奇雅坐在她膝上,随后,她直接给了茉奇雅一巴掌。

一般受伤昏迷的人都晕的不会太彻底,主要是伤口痛,大部分都只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虚脱,而且她估计茉奇雅伤的不太重,只是这个小孩不像娜娜她们那么皮实,本身就有点虚。

而且扇完这耳光,她心里也舒坦了。

她把茉奇雅往次妃身上一推,站起来骂道,“瞧你惹出来的好戏,真有出息。”

云菩觉得她似乎是清醒的,但人也晕沉,她大概知道萨日朗在跟她说些什么,可一句都听不进去,她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是何年何月,似乎是母亲过世的那天,停灵在阁,她来不及想为什么棺材颜色变了,把金子换成了灰色的木材,母亲突然活了过来,爬起来,抱住她。

她浑浑噩噩地唤了声娘,拽着母亲,不管这是不是诈尸,“阿娘,我好想你,你回来找我了,你不要死,我好想你。”

无论母亲到底怎么看待她,也无论她是怎样的尴尬存在,母亲对她施以了最大限度的包容,给予了不附加条件的温情。

百姓要活着,官吏要入阁,士兵想封侯。

但母亲确实什么都不要,一直默默支持着她,甚至支持她打压金墨,罔顾与金墨的情分,沉默着,就连金墨死后,她将金墨从副君之实降位于太后之时,母亲都保持了沉默。

这会儿母亲倒不像梦境的幻影,很像娜娜所说的诈尸,因为抱起来是暖和,也是真切地。

母亲对着她哭,“不要死,不要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身体很痛,似乎是胃痛犯了,自从上了年纪,不按时吃饭她就会犯胃痛,可能是今天没吃晚饭。

她就跪下来,蜷缩着身子,希望这样能好受些,结果又被人拽起来。

“喝一点。”萨日朗蹲下来,她倒了一竹筒用小锅蒸出来的烧酒,这酒很烈,用来清理伤口和止痛效果都很好,所以她就喂了茉奇雅喝了小半筒。

这下可就真他娘的热闹了。

这种酒就是会让人神志不清,所以不会觉得痛。但茉奇雅酒量还挺好,处于一种半睡半醒之间,开始耍酒疯,抱着她脖子,“我要洗澡。”

“你要什么?”

大娘娘茉奇雅开始发号施令,或许她真的可以当上大可汗,也或许当不上,显然,她现在就把自己当成了大可汗,勾着她的脖子,喊,“我要洗澡,你听不懂话吗?我喝了些酒,我不喜欢酒味,你下去备水。”

“你没喝多,你受伤了!”她和茉奇雅拉扯着,“伤口不能碰水,你忍几天。”

那边次妃娘娘摇晃着站起来了。

在她注目下,次妃娘娘踉跄地跑到最近的一家挂着幡布的店前,死命的捶着,大喊着她听不懂的话语。

“你在干什么!”她背起茉奇雅,和琪琪格一起追过去。

“我要洗澡。”茉奇雅很固执,“你要带我去哪里?”

在茉奇雅第三十几次说自己要洗澡的时候萨日朗崩溃了,她妥协,“回去帮你处理伤口,洗澡洗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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