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低垂,心里明白是什么东西来了。
灾厄就是山庄本身,哪怕是他的真身早就已经回到了天马残骸中,他的灵魂永远都会留在这片大地上。
灾厄无处不在。
祁时宴拿出一个蓝色魔瓶——里面装着魔火,无论是对抗天马还是天马使,它都是最有效的武器。
慧雅单枪匹马,黑影从洞口一跃而下,祁时宴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完成任务....我只是个皮套,我本人是很善良的......不要再给我使绊子了,美女......”
月光在从洞口投射下来流淌在石砖地上,慧雅的弯刀忽然刺向祁时宴划出一道银弧,刀刃切开稀薄空气发出的尖啸,与他黑袍翻卷的猎猎声绞在一起。
趁此时,许桥也鬼鬼祟祟的从洞口跳了下来。
他缓缓走到陈宋旁边,低声说:“没死就给我赶紧起来。”
陈宋:“......”
“他现在没功夫管你。”
陈宋猛然睁开了眼,朝祁时宴那一撇——慧雅已经把他逼到了一个巨大石柱的后面,他现在的视野确实无法顾及到此处。
他松了口气,对他第一句话就是:“你会修手机吗?”
......
“快上去!”
陈宋看向自己还在流血泛红的脚踝,可怜地朝许桥眨了眨眼。
许桥不耐烦的将陈宋一把拉起,搀扶着他走上台阶,脚上的鲜血拖在地上流出一道蛇形痕迹。
"叮——"
慧雅在和祁时宴的打斗过程中逐渐露出下风,她的脸已经被魔火烧了一大片,露出触目惊心的白骨。刀锋撞上骤然升起的黑色火墙,火星迸溅如墨梅绽放。她旋身后撤,鞋底在青砖上犁出两道焦痕。
她瞥见刀身上蜿蜒的裂纹,喉间泛起腥甜。
“小姐姐,可以饶了我嘛。”
弯刀在慧雅掌心翻出七重刀花,刀气如月华倾泻。她踏着满地碎瓦突进,折身倒掠,刀光如回旋镖般甩向祁时宴左侧空档。
祁时宴瞳孔骤然收缩,仓促间用左手抓向刀光——魔火在掌心凝成漩涡,将刀气绞得粉碎,但一缕银芒还是划破了他的颧骨。
慧雅的衣摆燃起火星,她毫不犹豫挥刀斩断燃烧的布料,裸露的小腿却被窜起的火苗越爬越上。剧痛让视野发黑,但更可怕的是经脉中游走的灼烧感——魔火在吞噬她的生命。
她佯装力竭跪地时,祁时宴才得以从和她对峙的状态中抽出身来,仅仅是一瞬,他便立即反应过来什么,猛地从石柱中走出,正好看见陈宋正艰难的爬上楼梯。
他想要施法将陈宋拦下时,身后的慧雅突然暴起将他扑倒在地,刀光乍起,精准将刀尖钉入他的右手掌心。
“怎么又是这只手,我才修好啊呜呜呜......”
祁时宴身边的魔火迅速爬上慧雅的肉身,将她步步蚕食。
她死死地用刀尖将祁时宴定在原地。哪怕是火焰已经烧到了她的头顶,肉香味弥漫在整个墓陵中,她也只是看着祁时宴被玄铁禁锢的右手,嘴角扯出带血的弧度。
“陈宋!”祁时宴自知一时半会现在无法将他抓回来,朝外大喊道,“你要是出去了,天马复活后一样是死!”
“你要是回来,出去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我会给你名利和地位!”
“陈宋!你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陈宋听后冷笑一声。
钱财、名利、地位。
这些东西陈宋已经体会过了,滋味其实不怎么样。他现在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
他被许桥搀扶在了洞口,原本徘徊在门外的玄色天马大部分已经落在地上死去留下一片黑色的血污——一看便知,这是刚刚慧雅留下来的杰作。
“你妹妹也太牛逼了吧。”
侥幸活下来的玄色飞马一见到二人,便奔涌着朝着他们袭来,许桥惊恐的从袖子里掏出弯刀抵在胸前,陈宋却毫不畏惧的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刺啦——
花峫沾满黑污的白袍闪在自己身前,手握一片黑色花瓣,将玄色飞马的肚子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器官与污血。
他恶狠狠的转过身盯着陈宋:“你做什么都不计后果。”
“这不是知道你舍不得我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