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国话)她好像醒了!”
听到这句话,孟师棠心都凉透了,又是听不懂的异邦话,又是北境。
孟师棠感觉自己完全没了力气,像胶布一样贴在床上了。
到底要怎么样,一个人的运气这么能这么不好,她之前好像已经在走马灯了,这一下子又醒了过来,暂时没死,但是这来来回回的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微微动了动身体,孟师棠发现四肢格外的重,再动一下,她便明白了,这是给自己铐上了。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环视四周,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营帐,只有一个侍女抱着一个罐子站在自己身边。
见孟师棠真的清醒过来,侍女直接把罐子里的水倒在了孟师棠的脸上,这一泼让孟师棠彻底清醒了,这也成功激怒了孟师棠。
士可杀不可辱也!
“啊!!!大胆,你在做什么!”孟师棠试图起身反抗,可是四肢上的锁链沉重,她也没什么力气,不等站起来,就有摔回了地上。
抬起头,孟师棠看清了,侍女的表情,是轻蔑、不屑、嘲弄,似是大仇得报。
忽的一股劲撑着孟师棠站了起来,用力抬手,巴掌带着铁链,侍女来不及躲避,被扇倒在地上。
“贱人,竟敢辱我。”
孟师棠语气平淡,只是略带了一些不悦,而这些不悦来自对方的过分,不争馒头争口气,就看侍女刚才的样子,孟师棠就不能饶她。
侍女听不懂孟师棠说话,误以为她是疯了,欲还手,又被孟师棠狠狠撞了一下。
这下侍女是真怕了,匆匆跑了出去,应该是去叫人了。
世界安静,孟师棠看着手脚上的镣铐,脖子上也有,身后还有一个限制她行动的铁球。
这种方法还有点囚禁的样子,缇阿诗把自己放在沼泽地里真是不像话,虽然两者的性质差异为零,但至少不会和老萝卜一样烂在地里。
不一会,来人了,孟师棠坐在地上,看着进来的一群人,看着来人手里的东西,孟师棠浑身幻痛,这是要虐杀啊。
所有人都进来了,图傈才缓缓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孟师棠。
“你输了,就该死了。”
孟师棠抬头看着图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愿赌服输,随你处置。”
图傈看着孟师棠的眼睛,落下一句:“不过蝼蚁而已。”
说罢,一挥手,那个被她扇了耳光的侍女给图傈搬来了凳子,一边持着鞭子的人围住了孟师棠。
第一鞭落下,孟师棠感受到,这是下了狠劲的,不至于皮开肉绽,但是快了。
“图傈,不如直接杀了我?不敢?还是不能?”
孟师棠刚才脑子不清醒,现在的疼痛彻底让她的思绪变得清晰,她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变成了一个诱饵,图傈这么做的目的不是想杀自己,而是想虐自己。
让自己狼狈不堪,把自己作为引诱大盛军队来争去的诱饵。
但是很可惜,图傈不了解她在大盛军中的形象,并不是一个值得的人,这一招可能只对姜璇有效。
“我现在就是在杀你,你是行刺的刺客,是敌国的俘虏,我自然是要杀了你。”图傈回答的云淡风轻,饶有兴趣了看着孟师棠被鞭刑。
果然是这样,孟师棠一早就猜到了图傈会这样,用自己稳定人心,由此看出,他也忧心手下的人不服从。
孟师棠知道图傈是铁了心的,便不再与他多费口舌,若今日殒命于此,她也认了,百日的苦苦求生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该怪谁呢?怪大盛军力衰弱?还是怪自己时运不济?
算了,谁也不怪,都是命吧。
渐渐的,背上的皮肉绽开,鲜血让红衣更红,孟师棠忍受着了剧烈的疼痛,紧咬下唇,不知是哪里的的血,一点点从嘴角渗出,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消散,归于混沌。
最后一眼,她看到了图傈满意的笑,心中暗骂一声,随即晕死过去。
见孟师棠晕死,行鞭刑的士兵询问图傈是否继续。
图傈看着地上皮开肉绽的的孟师棠,拿过一个士兵手里的鞭子,狠狠抽了几下,随手把鞭子丢到地上。
“(契国语)抬出去示众吧。”
孟师棠被几个士兵架着,以刺客的名义在军营中展示了一圈,最后又被丢回了原来的营帐。
她没有死,但因伤口无人处理高烧昏迷。
孟师棠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大二的一个假期,她在瑞士的采尔马特度假,采尔马特的雪很美,她坐在酒店里看外面的雪景。
不知为何,明明是在酒店里,身上盖着毯子,她却浑身冰冷,好像置身户外的雪地中。
低头再抬头的瞬间,周遭的景物都变了,她坐在频香园的摇椅上,院内春和景明,可她身上却依旧是刺骨的冷。
向屋内看去,红鹤依旧像过去那样在屋内煮茶。